我的BF们第23章【4】
我们所谓的早点在一片打闹声中结束的，没有人再去想昨晚的事，眼下大家为一件事开始上火。
这也许就是命，就在我感觉和航勇的关系越来越不舒服的时候，航勇家里出了塌天的事。
航勇的妈没了，这个塌天的消息一下子把我们的生活扫进了Yin霾。
航勇没了家，一下子消瘦下来，憔悴。我们赶过去办理完丧事后，不知道是不是该让航勇在家陪他的老爹。
航勇和我单独到自己家的后山走，许是想起了童年，许是树木茂密，许是山本来就是他的根，许是这些日子的压抑，他看见那山那树，突然蹲下身，嚎啕大哭起来。那种哭，我经历过，父亲的过世，是我在念书的时候，这种哭也是我在树林里。我任由他哭，哭出来就好了，那哭声震动的树木摇曳，震动的人心肝肠寸断。
航勇知道，没有母亲的家，虽然父亲在，这个家不完整了，将来父亲再走了，自己真的没有家。
我突然意识到，航勇是该有自己的家，这个家不是我们给的，而是他自己应该拥有的那个家。我也突然意识到，我们都犯了一个错误。欢乐大家庭是不可能存在的，就像我们理想中的乌托邦。每一个人作为独立体在社会生存，他有自己的空间，自己的活动范围，自己的意识形态，不可能统一在一个屋檐下生活。
航勇的眼睛红红的进了屋，庆民和云生还有李响，震子，晓横都知道发生什么了，谁都没有说话。屋里到处充斥着烟味。航勇的爸爸坐在炕上，吧嗒吧嗒地抽烟，丧妻之痛他应该是最难受的。
老爷子说：“勇，你该回就回去吧，你妈的事也料理完了，不用管我了。”那话的淡定让我想起了母亲的白发，那个在阳光下的白发。我的眼一酸，眼泪含着，嘴角抽搐。
云生马上站到我这里，用手捅了我一下，让我控制住自己，他明白我，怕我内心刚愈合的伤再起来。
庆民和老爷子说：“让勇在家陪陪您老吧，他回去也没啥事儿。”
老爷子把烟袋嗑了嗑说：“人呐，就是这样，一生下来就是哭着来的，怎么都是死的，谁走都是用眼泪陪着走的。一辈子都会走到头，没见谁长生不老。我和他妈怎么还是享受几年的了。这个福，不是谁都能享受的，该遭罪的就得遭罪，他现在就得去遭罪，还是让他走，我没事儿。”
航勇眼睛里都是嘘嘘的眼神，那么飘忽不定。
庆民说：“大爷，要不和我们一起走，换个环境，到哥哥家也行。”
“换什么？我在这儿住了一辈子，这个房子还是航勇你们帮着盖起来的，我自己行，他妈要是回来看我不在还是担心，我就守在这里，我把孙子接过来照顾着，和我做个伴吧。我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这些事你们也管不了，该干啥干啥吧。”
航勇不敢接话，那刻，我相信他想给他爸爸一个家，这个家是必须给他爸爸的。
“这孩子年纪也不小了，该成个家口了，你们有合适的给他张罗了吧，我年纪大了，他妈要是活着或许晚点，我们攒点，嗨，看他自己吧，自己的路自己走。”
屋里的气氛极其压抑，老爷子的话说到大家的痛处，谁也不再言语了。
我们在航勇家又挨了三天，航勇爸最后急了说：“你们怎么都没有家还是没有工作，不去干活在这里陪我等死？”
老爷子的焦躁让我们意识到我们必须走，而且走就要把航勇带走。
农村的夜晚静，静下来的那样诡异。
昏黄的灯光里，老爷子洗好了脚，坐在炕头上，吧嗒吧嗒地抽烟。航勇把脚盆的水倒在院子外边，门口的狗看了看他，趴在那儿不动。
航勇进了屋和爹说话：“爸，明天我起早走，我想等给妈烧了百日再走。”
“走吧，人都死了，你烧什么都活不过来。你欠人家的东西太多了，你看看多少人在这里陪着你，不干活不吃饭了？”
“爸，没事的。”
“回去吧，你在家转悠我心里更别扭。”
“爸，俺走了你自己在家能行？”
“行。”老爷子还是这点话，话少得可怜。
“聪呀，你过来。”航勇爹叫我过去，我放下手里的包，走过。
“我呢把勇交给你，你是他哥，在沈阳他从认识你了，我们就放心了。他妈没了，这个孩子是没娘的孩子了，年纪不小，但是没成家，没成家就是个孩子，你看着他。”老爷子在我身上拍了拍，每拍一下，我难受一下。
我父亲去世，我没有谁安慰。
车带着晨曦离开了航勇家，我们一路上基本不说话。
累，真累，回到家，大家洗洗涮涮，开始闷觉。
航勇一下子回到了以前一样，我们醒来的时候给大家做好了饭菜，自己去了新世界。
我们怅然地坐在餐桌前，这口饭真难吃进去。
饭怎么吃的谁收拾的我都不知道。
庆民和云生进来，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