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夏季了。”扬炎冽面无表情地回道。
原本笑容可掬、乐不可支地喂着他的霍尔,不知怎地顿时脸色一沉,拿着汤匙的手也登时停住,缓缓地抬起头来,以深不可测的眼神望着他。
“反正链子长得很,床也满大的,两个人睡是绰绰有余,你就别再倔强,上来睡又如何?”
“好吧,那至少盖一条被子。”说着,霍尔抄起身旁一条较轻巧的丝被披到他身上,“你要是后悔了,随时欢迎你到床上来跟我睡。”
可恶!狠狠地斜睨着笑得喜孜孜的霍尔,扬炎冽气得眼冒金星。
扬炎冽觉得自己的想法合情合
无所谓,反正他有的是时间,而且光是看到扬炎冽脸上那天人交战的恼怒模样,就值回票价,再多等一下子又算得了什么!
罢了!就让他喂又如何?既不少一块肉也没什么损失,而且在房里就只有他们两人,最多、最多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已。
坐卧在温暖的被窝里,霍尔半带好奇地看着坚持要在地板和衣而睡的扬炎冽,预测他的决心能持续多久。
真有趣!除了报复的快感之外,他还从这个行为里得到一种淡淡的、或许被称作心满意足的温暖感。
深觉这样的自己实在窝囊至极,扬炎冽却只能静静地任他摆布,心中兀自祈祷这一顿丢尽尊严的晚餐能尽早结束。
他想不通喂一个男人吃饭有什么了不起的成就感,但不可否认的,霍尔看起来就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中的叉子,“就让我喂你又有什么不好?”
霍尔可不介意举高手等着他的回应,即使维持这个不自然的姿势已让手臂内侧的肌肉有点酸软,他也兴味盎然地欣赏着扬炎冽烦恼不已的模样,耐心十足地等着他弃械投降的那一刻。
男性的自尊和冷静的理智交战着,他知道就算他逞能不吃这一顿饭也无济于事;他不可能永远都为了尊严而拒绝进食,所以即使他再顽固地抵抗,也徒然是逞一时之快。
“会生病哟。”他自认好心的提醒。
稍稍替他拭去沾在唇畔的油渍,霍尔拿起另一道菜肴。
难不成他只有顺他心、如他意这一途可行?
“可是夜里的凉意还是挺重的。”
而且,既然是手下败将,就当个恰如其分的阶下囚吧。
“多谢你的好意,我这样睡就行了。”
“我还是在这里就好。”扬炎冽不由自主地正襟危坐。
而让他头痛不已的是每到吃饭时间,霍尔总是一脸喜不自胜、热心不已地喂着他,好像这么做可以得到莫大的满足似的,却教他已经快被这种羞惭的行为弄得精神错乱。
到海盗船上成为阶下囚才第三天而已,扬炎冽就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霍尔满足地颔着首,将手中的叉子送到扬炎冽的嘴边,愉快地看着他以不情愿的表情吃下。一口接着一口,他完全忘了自己还空着肚子,只是笑呵呵地反复着将食物送到扬炎冽唇边的动作。
真是拿他没办法!怎样也无法把他拐上床,霍尔在心底叹了口气,想不通什么环境会养出这种个性不知变通的人。
睡地板不算什么,反正既清爽又干净,不会比铺了一层被子的床板来得差,加上又有一条够御寒风的丝被,他就心满意足。
“考虑得如何?”霍尔在他下定决心前给予致命一击,“不过,除此之外,反正你也没别的选择了。”
“你很顽固耶,我又没说今天就要对你怎样,那么紧张兮兮地做什么?”做作的叹了口气,霍尔偷瞟了扬炎冽一眼,为他霎时发白的脸色窃笑不已。
“护卫她毕竟是我的职责,至少我想知道她是否安然无恙。”
“受不了!你真是顽固,你觉得这样无所谓,可我真有点良心不安哩!”霍尔以清高的声音装模作样地说:“猎隼一向善待人质,就算你不是有身价的人质,我也不打算虐待你。可是你无论如何都要睡地板,看起来好像是我欺负你。”“这是我自愿的,与你无关。”他可不会被他佯作诚恳的紫水晶眸子欺骗,即使那微漾水意的眼瞳看起来是真诚无比。
“香凝格格他们何时能获释?”吞下一口午餐,仍维持着捆绑姿态的扬炎冽开口问。
“你真的要睡在那儿?”
无意间抬眼瞥见霍尔的笑颜,扬炎冽晓得自己是在做垂死的挣扎。
想想他说得也对,扬炎冽长长地叹了口气,不满地盯着眼前笑嘻嘻的霍尔,放弃地直起背脊向后一靠,无奈地放松身子张开嘴巴。
???
试着想转动手肘和手腕,扬炎冽失望地发现就如同他先前想的一样,再如何努力都无法自己进食。可是要他乖乖等着霍尔喂,强烈损伤他的自尊和傲气。
???
“再过一、两天吧!为什么问?”
“总算想通了。”
“无所谓。”虽说夜凉露重,但扬炎冽还算是有自信不会轻易被天候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