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杀进来时,天上正飘着鹅毛大雪。
偌大的东宫内只剩下李北如,他独自倚在窗前,欣赏着今年的第一场雪。
天成了青灰色,雪在狂风中奔逃,挣扎无果后,最终在猩红的血色里失去了踪影。
哭嚎、惨叫、唾骂全都灌入耳中,听起来像地府里受了酷刑的鬼魂痛yin。
国破了,他这个太子自然无颜苟活于世,但临死前,李北如还要再见一个人。
“咯吱——”
大殿的门被推开了,屋外莹白的雪光照进来,给昏暗的东宫增添了些许光亮。
趁虚而入的寒风像是一把喷了黄酒的刀,狠厉地砍过他纤细的脖颈。
手持长剑的叛军冲进来,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腐烂的rou臭味,熏得人心中作呕。
李北如穿着白衣,看起来比雪还要皎净,他孑然一身站在大殿内,眼中无尽悲凉。
“都退下,莫要伤了太子殿下!”
在一声洪亮的呵斥中,陈策踩着蜿蜒黏稠的血水走进来,手里提着把豁了口的四尺长剑。
那是李北如曾经亲手赠他的,如今却变成了斩杀自己百姓的凶器。
那人走过来,挺拔矫健的身姿挡住了光,李北如的脸瞬间变得暗淡无神,看起来憔悴又疲倦。
他跪下,声音仍是洪亮,却带着笑意:
“臣陈策,拜见太子殿下。”
李北如抬眼看着面前的陈策,清丽的眼眸中恨意更甚,连苍白的唇都颤抖起来。
便是这人,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国家。
陈策行完礼,眼中笑意不减,他的容貌本就生得俊美流气,如今沾了几点人血上去,仿若一只刚从死尸里爬出来的艳鬼。
绝美而恐怖,周身的煞气令人汗毛直立。
李北如沉默不语,靠在窗边。
陈策主动贴上去,用高大的身子将他挤在角落里,然后在李北如的怒视中暧昧地伸手拨弄他的长发,语气轻浮:
“太子……是在此处等我吗?”
他语中含笑,刻意将温热的吐息喷洒在白皙的脖颈上,手指也摸上了那张脸庞,如同一只鹫鸟伸开锋利的爪子逗弄无路可逃的野兔。
李北如脸上的肌rou都在发抖,他艰难地从喉中滚出三个字:“为什么?”
“什么?”
陈策用虎口的硬茧去刮磨手心中娇嫩的皮肤,眼中故作不解。
“我问你为什么这样做!”
轻柔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蕴藏在心里的仇恨和愤怒瞬间奔涌而出。
“太子殿下问我为什么……”
陈策将血抹在李北如的脸上,耐心地将它们涂开来。
殷红的血ye将人衬的肤白如雪,然而这颜色太过浓重,干涸后凝结在脸上,像是一块带着杀气的面具。
“如果臣答是为了当皇帝,殿下会信吗?”
李北如淌下泪来,目眦欲裂。
陈策嗤笑一声,丢掉手中的刀,用双手将他手中的泪痕和血一并抹去,温柔缱绻道:
“臣……是为了能Cao到太子殿下……”
众人哄堂大笑。
李北如血气攻心,再也忍不住这般羞辱,抬手便掣出长袖中隐藏已久的匕首,狠狠地朝陈策露在外面的颈上捅去。
这是专门淬过毒的利刃,皮肤一旦被割破,其人便必死无疑。
只可惜这样好的匕首,还未能触到陈策的皮肤,便被其夺下“当啷”一声扔在地上。
下一秒,刺杀未遂的文弱太子便像猎物一样被掐住喉管,狠狠地抵在窗边鎏金包裹的柱子上。
“你要杀我?”
李北如被陈策掐着脖子,白皙的脸庞瞬间染成了胭脂般的红色,他艰难地从口中挤出破碎的咒骂:
“逆贼……叛徒…枉我当初……视你为挚友。”
陈策仰天大笑,捏着手中脆弱的脖颈,凤目轻斜,凑近他圆润饱满的耳廓:“殿下说对了,臣就是逆贼,专门……以下犯上。”
说完,还抬起结实颀长的腿,隔着坚硬的胄甲抵在李北如的细腰间,抬起膝盖缓慢而下流地在他的腿间轻轻碾磨。
在赤裸的亵渎中,陈策继续道:
“北如,想不想试试我以下犯上的功夫?”
李北如扣住脖上粗糙的手指,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倏忽弯起的嘴角将唇边的红痣托起来,成了一个僵硬而诡异的笑容。
他喉咙嘶哑,微弱而高傲地吐出两个字:“做梦……”
陈策眼眸一暗,突然感觉到掌心握着的喉管一阵剧烈的痉挛,李北如瘦削的身子也开始毫无征兆的抽搐发抖。
像是一支在狂风中摇曳的破草。
紧接着,一股温热的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肆无忌惮地泼洒在陈策震惊的脸上。
“北如!”
在惊慌失措的痛嚎中,李北如艰难地扭过头,用逐渐失去光泽的眼睛盯着窗外飘扬而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