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游乐园回来的向晗满血复活,心情愉悦地回到学校,向氏对于氏的收购也很顺利,虽然于海背地里弄了些陷阱,但向氏的团队也不是吃素的,早有预备,不仅将于氏调查得清清楚楚,还借此将并购价格再次压低。
多年的大仇得报,于柠感觉前所未有地轻松。
但生活就是充满了无常,于母的病情终究是再次恶化了,医院又一次下了病危通知书。于柠心里清楚,这次情况恐怕不容乐观,尽管于母病重以来,她在心里做过无数次心理准备,真的到这一步时,她还是崩溃了。
她找借口躲了两天,回去之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似乎要将过去所有委屈、难过、憋屈全都宣泄出去一般,撕心裂肺地大哭了一场。恍惚回神时天已经黑透了,几乎一整天没吃饭,她也感觉不到饿,眼睛沉重得睁不开,照镜子时才发现已经肿了。
她怔怔地看着镜子,好像是在看自己,又好像什么都没看。
在医院陪床了六天后,于柠握着于母的手,看着她闭上了眼睛,没有失声痛哭,于柠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呆呆地坐在那,看着神色平静的母亲,一直到医生进来,沉重地宣告病人死亡。
向成业派来的助理帮忙联系了殡仪馆等一系列后事,于柠一直很安静,甚至不开口说话,只在助理询问意见时点头或摇头,助理叹了口气,不再烦她,自己斟酌着办去了。
下葬那天人不多,本身她们母女就没什么亲人,除了向成业和助理,就只有于柠。向晗并不知情。
她是在高考前夕,退宿回到家后才知道的,听到这件事时她愣了一下,连忙去看于柠,对方笑了笑,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向晗有些无措,想安慰她,却觉得在失去至亲的悲痛中,任何语言都苍白无力。沉默了两秒,她走上前轻轻地抱住了于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用手在对方背上轻拍着。
从听到医生的宣告到料理完后事,甚至独自在家的这几天于柠都从来没哭过,却在此时突然落下泪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滑出眼眶,顺着脸颊汇聚到下巴,最后砸在向晗肩上,shi润渗透薄薄的衬衫,女生怔了一下,将她抱得更紧了。于柠趴在她肩上默默流泪,没有发出太多声音,向晗心疼不已,却什么都做不了。
过了许久,于柠才用手背抹掉满脸的泪水,抽噎着站直身子,向晗拿过纸巾递给她,低着头的女人闷闷地说了声谢谢。两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向晗不停用眼神观察身边的人,看她还有没有哭,于柠轻轻摇头,鼻子还没通气,说话时瓮声瓮气的。
“我没事。医生很早就跟我聊过,我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向晗抓住她的手:“至少阿姨不用再受苦了,据说化疗很痛苦的。”
“是啊。”于柠低声道,“解脱了。”
一整天向晗都寸步不离地跟在于柠身后,连于柠上厕所的时候都盯着门口,于柠无奈,反复强调自己没事,向晗还是小狗一样巴巴地跟着她,饭后还非常积极地去洗碗。
第二天于柠的状态好多了,向晗松了口气,还想黏着她来着,结果被对方轰回房间看书去了。
“你这看的电子书?”于柠靠着门框,问。
向晗放下手机,回头冲她笑:“考前这三天假本来就是放松心情的嘛。”
“觉得自己能考多少分?”于柠拉过椅子坐到她旁边,随手拿起桌上的教材翻看。
“这可说不准,听同学说高考都是一年简单一年难,按这规律的话今年应该是比较难的。”
“三模多少分?”
“698,没上七百。”
向晗似乎对这个成绩还不太满意,于柠啧啧感叹:“这就是学霸嘛。”
“你高考不也六百多。”
“我那是运气好,模拟考的时候可没那么高。”
向晗拉着于柠坐到自己腿上,亲昵地环住她的腰,沉默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似的,“等高考结束我就跟我爸坦白。”
于柠猛地回头:“你的意思是……”
“我想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向晗很认真地看着她。
于柠惊诧之余心里有些乱,虽然两人关系自然而然地发展到现在,但她们实际上从来没有明确说过喜欢、在一起之类的话,此时向晗冷不丁地说起,于柠心里反而有些打鼓。
“还是再等等吧,也不急这一时半会,等你上了大学再慢慢做你爸的工作。”
现在和向成业坦白他不是得气炸了?
于柠都猜不到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毕竟向晗才高中,还不够成熟,而她身份这么特殊,很难不让人觉得向晗是误入歧途。
实际上这段关系本来就是于柠单方面不顾后果开启的。连她自己都无法否定其中是否存在故意引导。
想到这,于柠心沉了沉,笑得勉强,“你看,万一把你爸惹急了,把你赶出家门,你之后的学业怎么办?”
向晗直直地看着她:“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
“不是……”于柠着急说道,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