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仙师,”贾文和踏前一步,“卫公顷刻便至,若有强敌来袭,还请仙师不吝援
那根短棒无锋无刃,只是棒顶跳动出一丝丝细小的电弧,瞬间交织成一道伞状的光网。
说着他回过神来,“哦,多谢你啊,燕仙师。”
袁天罡惊骇得瞪大眼睛,只见观海本体仍留在原地,却从本体中脱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影子,轻飘飘穿过青面兽庞大的身体,出现在自己面前。
观海抬起食指,往袁天罡眉心点去,温言道:“袁施主,红尘迷途,何苦执迷不悟?”
就在袁天罡迸出鼻血的同时,一个姣好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後,抬起雪玉般的手掌,挡在袁老头眉心的位置。
燕姣然道:“程侯可在宅内?”
袁天罡汹涌的鼻血应针而止,但他方才捏住鼻子,直到鼻血倒流回喉内才发觉,这会儿被呛得连声咳嗽,鼻涕、眼泪、鲜血、口水乱流,整个人就像凶案现场的罪证一样,狼狈不堪。
咳出嗓子最後一口鼻血,袁天罡终于喘过气来,他抚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善有善报啊,差点儿小命都没了……”
廊顶,王彦章眼中迸出精光,双手握紧枪杆,肩背肌肉绷紧。
徐君房将茶盏放在桌上,用衣袖拂了拂旁边空着的几凳,“大师坐。”
观海身形微晃,掠到贾文和身旁,沉肩往他肋下抓去。
“善哉善哉,多谢施主。”观海合什施礼,举步踏进廊内。
燕姣然扬手召回银针,随即回手,往袁天罡额角和眉心刺了几下。
“篷”的一声,凳面迸出一团刺眼的电光,耳边“滋滋”作响。廊顶那颗夜明珠瞬间熄灭,廊中只剩下摇曳的灯火。
青面兽咆哮着翻腕回枪,枪锋瞬间点出七朵枪花,亦虚亦实地攻向观海。
子,徐君房堆笑道:“大师先喝口热茶。”
青面兽奋力拧臂,枪锋上重如须弥山的力道忽然消散,观海像被长枪挑飞一样,双掌夹着枪杆飞飏而起,身轻如羽,往廊外飞去。
燕姣然抽出一方雪白的帕子,替他抹去口鼻的血污,歉然道:“抱歉,是我来迟了一步,伤得重么?”
燕姣然一言不发,玉指一挑,弹出一枚银针,射向观海右眼瞳孔。
说着,观海僧袖微微掀起。那隻茶盏仿佛被人碰到一样,侧翻过来,茶水泼在凳上。
长廊上方,王彦章将铁枪抱在臂间,像狸猫一样蜷着身体,双眼只留一道缝隙,微微盯着下方,口鼻间呼吸断绝般若有若无。
观海看了眼镶金嵌银的凳面,感慨道:“程侯府上果然豪富,几凳都嵌银为饰。”他抬起头,微笑道:“想来是特意为贫僧准备的吧?”
观海指尖与那隻玉掌一触,随即分开。他闪身疾退,虚幻的身影像幻影一样穿过青面兽,回归本体。
“咄!”徐君房厉喝一声,双手环抱着水晶球,浑身绽放出雪亮的光芒,耀人眼目。
观海微微眯起眼睛,伸手去捞,却只捞了个空。
王彦章双足发力,腾身越过高墙,追了过去。
观海身形诡异地一扭,仿佛一条弯曲的蟒蛇,避开铁枪和银针,然後身形连闪,倒飞着掠过整座庭院,消失在高墙外。
“没有啊,”袁天罡带着一肚子怨气道:“他刚跑回来一趟,就又带着人出去了。咦?”
袁天罡苍白的脸色瞬间涨红,猛然张开嘴巴,咳出一口鲜血。他手忙脚乱地鬆开手,鼻中鲜血顿时像泉水一样喷出,流得满胸都是。
“阿弥陀佛,”观海微笑道:“贫僧修行不够,实在不敢坐此电椅。”
观海面上的慈悲与怜悯消失无踪,瞳孔收紧,眉宇间露出一丝阴鸷,狞声说道:“燕!姣!然!”
青面兽手中的长枪仿佛刺中一座大山,他豹目圆瞪,双臂肌肉隆起,胸前的皮甲像要被撑裂一样,那杆长枪一寸一寸从观海掌心探出。
观海两次出手未果,神情终于凝重起来。他双掌齐出,掌心那串血红色的念珠斜着飞起,套住其中一朵枪花,接着双掌一合,正夹住枪锋,将飞舞的枪花尽数破去。
青面兽低吼一声,横身将袁天罡掩在身後,顺势从桌旁拽过一杆长枪,虎臂一展,枪锋直刺观海的咽喉。
“心外无法,光明自生。”
观海立刻撤招,身形再闪,出现在徐君房身侧。
头顶风声响起,王彦章纵身扑出,铁枪疾刺而下,直取观海後心。
“我佛法身本一,化身万千。阿弥陀佛。”观海宣了声佛号,举步踏出。
袁天罡愕然低头,刚刚止血的鼻孔又窜出两股鲜血。
徐君房道:“大师客气了,来来来,快请坐!”
袁天罡呼吸通畅了些,喘着气道:“运气,运气……咳咳……啊咳!”
贾文和衣袖中挥出一根短棒,毫不犹豫地按下开关。
光芒敛去,徐君房出现在长廊另一端,抱着水晶球,一脸的惊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