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鼻血。”
卫公手指叩着棋盘,良久道:“窥基非是蠢人,我原以为他早该回归大孚灵鹫寺,寻沮渠二世分说清楚,免得被蕃密夺了法统。却不料他竟然淹留不去,却是自寻死路。”
“你怕程侯那边吃亏?”
“多谢老哥了!”敖润匆忙道了声谢,与南霁雲等人紧追在後。
随着程宅人马大举出动的消息传来,李辅国便离开静室,命人备好舆驾。虽然王爷没有吩咐,但所有人都知道,含元殿前已经堆好庭燎的木架,万一有事,立刻在殿前举火,东西内苑驻守的左右神策军,便会大举来援。
静谧中,铁球转动的摩擦声越来越急。
看到程宗扬等人赶来,一众内侍都露出戒备的神色。
“聪明总被聪明误,”李牧道:“窥基生性孤傲,修佛多年也秉性难移,如今在程侯这小儿辈处吃了亏,岂肯罢休?”
程宗扬拨转马头,“走!”
那些内侍露出笑容,“我等也是听到动静,才过来查看,正好看到窥基那厮往东边逃了。”
程宗扬道:“太真公主呢?”
“在後面追呢。”那内侍道:“给程侯爷请安。啧啧,咱家早知道太真公主惹不得,却未想到这么猛!连窥基都不是她的对手,被她追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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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柳树位于皇城西南,北面的宫城便是北司,宦官们首先赶来也不奇怪。
一隻手,揪住徐君房的衣带,将他提在手中。
“劳驾两位委屈片刻。”贾文和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方雪白的帕子,递给袁天罡。
观海笑道:“师兄何必自扰?胜的若是程侯,我佛门自可交好程侯。程侯若败……他门中那位故人,多半还要求师兄庇护。”
李牧笑道:“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观海张口欲喊,已经晚了一步。他叹了口气,向塔中的碧玉金佛拜了三拜,然後吩咐道:“传特大师座下弟子,速去捉拿妖魔窥基。”
李辅国靠在软舆上,一手握着琉璃天珠,一手转着铁球。
一边说,一边抓了大把钱铢递过去。
释特昧普身上金光大放,双目露出嗜血的狰狞,“居然是窥基那厮!”说着腾身而起,从塔顶飞身而下。
程宗扬纵马疾奔,赶到独柳树下,只见黄沙场中一片狼藉,杨玉环与窥基早已不见踪影,倒是周围多了不少内侍。
僧人的晚课声从塔下传来,只是以往的大乘经文,已经改成蕃密梵唱。
扎着嚷道:“老贾,你这样可不对啊!我一个馊老头子,能钓上来啥鱼?就算有鱼,它也看不上我啊!”
窥基手中的禅杖早已被程宗扬斩断,此时只剩
李牧道:“窥基敢出手,多半会有什么倚仗。苏定方、罗士信、李嗣业这几个夯货都在大明宫外,相隔不远,窥基既然恋栈长安,乾脆送他一程。”
晋昌坊。大雁塔。
李卫公莞尔笑道:“无妨,彼处自然会意。”
“天策府呢?”释特昧普道:“若是天策诸将与程侯联手,李王还能高枕无忧么?”
徐君房讪笑道:“那啥,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不耽误你们办事哈。”
骑兵教官李牧说道:“他与太真公主在独柳树下恶斗,程侯已经带着人马赶去。”
正在这时,一名僧人匆忙上来,低声说了几句。
天策府内,李卫公丢下棋子,“他居然还在城中?”
青面兽腾出
忽然“嗒”的一声,铁球停下。李辅国苍老的声音响起,“窥基?”
杨玉环手中的斩马刀刀光霍霍,与窥基斗得难解难分。
敖润一马当先,熟络地说道:“我是汉国来的治礼郎老敖!听说刺杀我家侯爷的大魔头窥基刚在这儿出现,哥儿几个,知道他跑哪儿去了吗?”
他沉声道:“声势如此浩大,莫非程侯与李王翻脸了?”
“窥基?”
李牧道:“咱们这般坐视,程侯会不会介意?”
释特昧普立在塔上,望着一串串灯火从宣平坊散出,直扑皇城,头顶金色的螺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一路向东,临近皇城东南的太庙时,一阵娇叱声远远传来。
释特昧普沉着脸,嘴角却翘起一丝冷笑,“说得不错。”
袁天罡挣扎道:“幹啥!”
敖润以治礼郎的身份出入过几次皇城,跟这些内侍多少混了个脸熟,他跟人打惯交道,这样的举动原本有些鲁莽不恭,他做出来却没有半点儿市侩气,反而显得豪爽过人,不拘小节,有种别样的亲热。
“程侯远来是客,岂会如此轻怠李郡王?”观海道:“近日调入京师的神策军已逾万人,若与李博陆对上,程侯属下再勇十倍,也不过是灯蛾扑火。”
卫公摇了摇头,“天策府久处猜疑之地,动辄招忌,静观其变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