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被追杀失败后, 邵华池又得到了新的消息,他的幕僚也相继被暗害, 这些人就没有傅辰的幸运了, 待他的人赶过去连残骸都见不到。
几乎不用去想,幕后黑手,也只有新皇了。
邵华池这一个月也并不好过, 他被新皇分到了审问细作的事务,在其他人看来是个轻松的活, 是新皇体恤自己,但这些细作与邵安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被反扑。也曾有细作扬言说邵华池是他们的内应,并以死为证。
虽然这些反扑都在强有力的证据下一一破灭,但新皇并不罢休, 依旧动作不断,让邵华池防不胜防, 他知道桂嬷嬷的事就是他们心里亘着的一根刺。
现在这根刺去掉了, 新皇对付他就更难了。
去掉他的幕僚, 是对他的警告。邵安麟是在告诉他这个晋国是他的, 而不是你邵华池想来就能来的,要是现在邵华池没什么动作反击, 那么新皇就会变本加厉。
邵华池堂而皇之地来到皇宫, 哪怕现在是深夜,也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就像是宫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已经默认了这位瑞王的地位身份, 也或者说在他们内心渴望的是瑞王登基。
他来到了养心殿外面,安忠海通报后,神色犹豫地走出来,“陛下并不想见您,您看要不改日?”
安忠海忠于先帝,邵安麟是先帝认准的皇帝,无论发生什么他都是站在新帝这边的。从心理上也是觉得像邵安麟这样的天之骄子,落到现在人人离心的地步,太让人惋惜了。
但面对与他也有不少联系的邵华池,他也不敢有所隐瞒,从很多年前他就知道这位王爷是一匹饿狼,在不经意间就能狠狠咬掉敌人一块rou。
“若本王一定要进去呢?”言下之意是,本王想进去你以为就凭你拦得住?
邵华池嗤笑着,眼中却没有一点笑意。
安忠海连怒斥对方在皇宫之地无礼的想法都没有,这人是瑞王,在宫里这么嚣张也不会有事,就是被人知道,其他人也会为他找尽借口辩解。
这样的待遇,也只有这位是非黑白颠倒的王了。
就在安忠海为难之际,里面传来皇帝召见的声音。
邵华池畅通无阻地走了进去,此时邵安麟还在熬夜批改奏折,抬头看了一下帝座下方的七子,静静的观察了一会,也许从小到大他都没有仔细看过这位皇弟。
他杀了这人这么多么幕僚,要是邵华池不来就不是那个战场上的杀神了,这锐气不会因为回到京城就消减。
“朕知道你会来。”
“那皇上知道臣弟来,所为何事吗?”
“朕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突然,声音拔高,怒斥道,“瑞王公然行刺,立刻把他拿下!”
邵华池甚至还没有说什么做什么,就被忽然涌进大殿的士兵给团团包围,他们以邵华池为中心,长枪直直的对着他。
邵华池明白了,这个养心殿之上,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无论他有没有做都不重要。
谁会对金口玉言质疑?
邵华池抬头,正视新皇,这个他从小到大都仰望的三哥,这个总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他人喜爱,就得到父皇最终认可的人,他曾经多么的羡慕和渴望,现在这人又那么可悲,在看到他被围攻就能露出一丝轻松的表情。
也许憋屈了那么久,对于一个曾经默默谋划的男人来说,实在无处可宣泄,也直到这一刻才让邵安麟有一丝慰藉,他希望看到邵华池落败的样子。
可惜邵华池没有给新皇太多愉悦的时间,他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禁卫军,不轻不重的吐出了两个字:“退下。”
刚刚还冲过来的士兵瞬间如同chao水般退去,而面对这一切的邵安麟瞠目结舌,他眼睁睁的看着韶华一步步的走向帝座。他一动不动,这一刻连心脏都快停止跳动。
邵华池隔着新皇几步才停下,欣赏了一会儿新皇目前的表情,才慢悠悠道:“皇上应该感谢他,如果不是他让本王暂时不要出手,您以为现在还可以在这皇位上高枕无忧吗?”
这时候的邵华池只给人一个感觉:嚣张。
嚣张到了极致。
可这样的嚣张让邵华池看起来张扬肆意,也是属于他的独有魅力,但此刻的殿内无人欣赏。
这话甚至比杀了邵安麟还要令人感到羞辱。就好像是这个皇位是邵华驰让给他的一样。
邵华池在傅辰离开后越来越烦躁,不耐与皇帝虚与委蛇,不如一次性解决了。
他步出养心殿,砰一声,腰间的玉佩滑落,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殿外的护卫刚要上前就被邵华池抬手阻止,他怔怔地望向地面,看着那块刻有傅字的玉佩从中间裂开,像在预示着某种信息。
这一对玉佩他与傅辰各一块,是他在还没意识到自己心意之前就从高僧那里开光过的,前几年这位高僧已经圆寂,玉佩就成了这世间独一无二的。
现在,玉佩碎了。
他将碎裂的玉佩捡了起来,唇微微颤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