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奚虽然搞不太清楚这其中对话的深意, 但有一点他还是明白的:“上官谷主你穷途末路了吧?想象的太美好,现实比雷劫还要猛, 劈的你骨酥rou烂,电的你外焦里嫩!事到如今你还想躲到哪儿去?凌霄阁的弟子无处不在,或许这里就有人家的眼线呢,老哥哥你的英勇事迹很快就能传遍大街小巷,载入史册供后人一笑, 美滋滋了不是?”
上官余杭眼中含着冰刀:“那又如何?史书留名,或是流芳百世,或是遗臭万年,无论正邪, 强者为尊。”
黄芩咂嘴道:“这老东西该不会是破罐子破摔了吧?”
上官余杭缓缓后退, 随着他的脚步挪移,他的脸上出现异变, 皮肤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活动,到处乱窜,最后在上官余杭脖子的位置咬破皮rou爬了出来,是一只血红色戴壳的虫子, 无数条腿伸展着,看得人头皮发麻。
白珒心里咯噔一跳,只看一眼就变了脸色。眼见着上官余杭抓来虫子就吃进了嘴里,那场面并不血腥也并不恶心,却足够叫观者反胃的了。
唐奚发出惊天一声吼:“我靠!!!”
虫子并没有进入胃里,而是在上官余杭的身上四处乱窜, 爬啊爬跳啊跳。南过一阵汗毛倒立,顿时想起了当年师父上的那堂课。
《鬼道禁忌册》,灭心噬骨!
噬骨虫是以自己的气血孕育而生,在人的脑中成长,成熟之后会破皮钻出体内,再把它吃下去,让噬骨虫在四肢百骸乱窜,造成真元逆流,灵海惊涛,以达到短时间内刺激修为暴涨的目的。
南过大惊失色的问道:“他要入鬼道吗?”
“疯了疯了疯了,绝对是疯了。”唐奚拿着幻索比量着该朝哪儿刺,想戳瞎上官余杭的眼睛,但目标大小,唯恐失了准头。
犹豫的功夫,上官余杭紧握傲月横扫千军,激起周遭海浪翻涌,船体“咯吱”作响,肆意的炽热锋芒燃尽一切,残暴的吞噬着。
在这种关头,谁也顾不得谁,纷纷设法自我防御。白珒感觉到画境中的异动,是公孙寻即将破境而出,他也没想设法阻拦,任由公孙寻破除其中一个画境飞了出来。他站稳脚跟后,第一时间便是拿出镜子照自己的盛世美颜,然而他无比尴尬的发现,比起外头,其实画境里更安全……
上官余杭从远处咆哮而来,软剑锋芒烁烁,势不可挡;他双目猩红,已然无差别攻击,又或者他的目标是杀光巨轮上的所有活口。
公孙寻被困在画境里许久,又被白珒报“分灵”之仇折腾了好一阵子,如今体虚腿软,还没等调节好自身紊乱的真元,上官余杭已经杀气腾腾的赶来了。就在公孙寻遗憾自己死期已至,魂归天道之时,一个身影挡住了视线。
唐奚觉得自己疯了,傻了,痴了,也呆了——他是有多傻叉啊居然下意识的去保护公孙寻那个禽兽!?
等唐奚反应过来之时,他人已经挡在公孙寻面前了。他扪心自问,自己是有病吗?
确实病的不轻,他傻了吧唧的去保护天琼弃徒,去保护霍乱四方的大魔头,简直,简直……猪脑子!
公孙寻一瞬间的怔鄂,一刹那的震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已经成为一团浆糊的脑子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口中却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惊呼:“唐奚!”
原来应天石预见的死亡未来,就在这里实现了。唐奚自我唾弃,自我嘲讽,他以为自己会死的轰轰烈烈,为除魔卫道,为天地正义之风而死。哪里想到,居然死的这么窝囊?死的这么不值?死的这么可笑?
剑光迎面射来,穿透唐奚的身体而过。
凭他天琼派掌门的修为,已经不知道几百年没有尝过疼痛了,如今重温一下,唐奚觉得——糟糕透了!
上官余杭足以令人魂飞魄散的一剑,带给唐奚的却只是**上的疼痛,魂灵上有些酥麻,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撕裂或是粉碎的煎熬。
唐奚正觉诧异,忽然涌出的一道金光绚烂四溢,好似一堵高墙将上官余杭硬生生顶了回去,待到金光消散,身体上的疼痛才排山倒海似的席卷而上。
魂灵没有问题,但是身体疼,唐奚一边捂着血流不止的胸口,一边恍然大悟的看向白珒,语气因为疼痛变得沙哑:“你、何时……给我下的、阳符?”
白珒道:“听你说自己未来会死的时候,一时兴起就偷偷给你种下了,以备不时之需。”
唐奚失笑:“谢、谢了。”
公孙寻脸色煞白,他将眼底那点惊愕千方百计的遮掩下去,冷声道:“你是傻子吗?”
“可不?傻透腔了!”唐奚暗骂自己一句,没好气的瞪公孙寻一眼,“你是我天琼派的弃徒,我们都还没清理门户呢,他焚幽谷的瞎凑什么热闹?嘶……真疼……”
公孙寻目光柔和了一瞬,远处南过任劳任怨的屁颠屁颠跑来:“唐前辈不用担心,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在话下。”
“真可靠,多谢啊!”唐奚笑嘻嘻的摸摸南过的脑瓜瓢,远处传来震天彻地的响动,是江暮雨和上官余杭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