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根本没有外人, 若非如此, 张有德也不可能一路寻到他的住处,直接就见到了他本人。
谢吉祥若有所思道:“如果真如我们猜测那般,那天宝二十一年的书生案就有了解答, 两位书生田正真和秋淳风应当是凑巧上山见到了韩陆,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才被杀人灭口。”
夏婉秋性子冷,也不爱说话,谢吉祥就这么嘀嘀咕咕说着,她也只是安静听,不会出言打扰。
谢吉祥说完,抬头看夏婉秋板着脸,不由笑了:“婉秋姐姐还是要多笑的。”
“嗯。”夏婉秋淡淡回应。
谢吉祥不经意看向窗外,见跟天南山脚下,苏晨正扯着脖子往这边看,不由又笑了。
夏婉秋疑惑地看着她,谢吉祥摇了摇头,只说:“婉秋姐姐这样也很好。”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不用为了任何事,任何人去改变自己。
待到了天南山脚下,谢吉祥直接跳下马车,同苏晨见礼。
苏晨拱手道:“谢推官,校尉已经寻到最佳的上山路线,只是山中山路难走,又都是怪石古木,并不好寻人。”
谢吉祥摆手,也不娇气,直接说:“无妨,我尽量跟上你们,咱们上山吧。”
她虽说曾经是官家女,却也不多娇弱可怜,身体还是颇为康健的。
刚开始爬山时只行小半个时辰,倒也不显疲累,只是到了日头初升,山中凉风习习,头顶金乌灿灿,这才觉得寒气逼人,不太舒服。
身上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实在有些折磨。
不过,谢吉祥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山峰,想着燕京等待他的赵瑞和远在边关的哥哥,还是咬紧牙关,继续往上爬。
夏婉秋跟在她身边,略有些担心,迟疑地问:“谢推官,不如我背你上山吧。”
她是冷面,却心热,谢吉祥摇了摇头,笑着说:“无妨,我觉得快到了。”
眼前的一草一木都越发熟悉,跟梦境中的情景逐渐重叠,谢吉祥的心没由来也紧张起来。
一行人走走停停,就这么赶了将近两个时辰的路,才终于在一片密林里寻到了一栋茅屋。
谢吉祥远远一看,便知此处就是韩陆曾经的栖身之所。
待看到了草屋,谢吉祥才觉得身上酸疼汹涌而来。
夏婉秋一把扶住她,低声道:“谢推官且不急,等抓到人再上前。”
她领了一小队人,跟谢吉祥埋伏在不远处的山石后,而苏晨直接领着校尉,团团围住茅草屋。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天上明日烈烈,照得人睁不开眼。除了风声,山中便只树叶声飒飒作响,偶尔有鸟儿鸣叫,轻灵而安逸。
这个孤零零坐落在半山腰上的茅草屋,此刻也是安安静静,没有任何人声。
苏晨屏气凝神,轻轻推开半合着的房门,一个闪身就进了茅屋。
谢吉祥目光炯炯,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然而片刻之后,苏晨稳步而出,冲夏婉秋打了个手势。
谢吉祥也学过仪鸾司的手势,立即便看懂:“人不在?”
夏婉秋“嗯”了一声,扶着她从山石处出来,直接来到草屋之前。
谢吉祥并未气馁,她上下打量这栋茅草屋,仔细观察着所见一切。
“韩陆已经失踪超过十三年,这十三年来不知身在何处,但我们可以肯定,他不能现身于城镇市集中,只能在人迹罕至处躲躲
藏藏。”
“并且,在他杀了章艳娘和孟继祖之后,大皇子应该就已经知道他是杀人凶手,直接把他保护起来。”
“若从当年开始算,他或许一直都在天南山上,无处可去,也不能出山。”
若是一直住在山上,这个茅草屋就显得太过干净,上面的茅草也是新换的,窗楞门扉还带着松木原本的香味,并未老旧不堪。
谢吉祥道:“他不会下山。”
根据陶定州研究,夺命草的盛开时节恰好是秋日,八月至十月间都有可能,同寻常的花卉不太相仿。
若韩陆真的培育出大片的夺命草,那么他绝对不可能此时离开天南山,开花时节若无法好好把花朵保存下来,那这一年的辛苦就白费了。
苏晨道:“屋中落满灰尘,应当许久都无人居住。”
谢吉祥点点头,跟他们一起进入茅屋。
茅屋里虽说落了一层灰,但很干净,除了一张床和一组柜子,未再有其他摆设。
韩陆一看就不是奢求享受之人。
谢吉祥打开柜子,发现里面还摆了两身衣裳,都有些破旧了,扔在那无人问津。
“张有德上山已经是四个月前,因被人发现了藏身之所,所以韩陆被迫搬家,”谢吉祥道,“不过他本身就没有什么行礼,搬家也很简单,这里便也空置四个月。”
苏晨皱眉,道:“天南山这几处山峰都很崎岖,百姓便是爬山也不会来此处,我们能找到这里,还是靠着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