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傅轻云果然看见了路舜的车停在不远处。
傅轻云低着头,不引人注意地走了过去。
车门开了,路舜一把将他拉进车里,上上下下打量他,皱着眉问:“病的严重吗?还是先休息吧?”
“路哥,都到这了……”傅轻云哭笑不得。
路舜撇嘴,抬手在傅轻云头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还不是因为你不爱惜自己!等着吧!接下来强制让你休假!”
“那敢情好。”傅轻云眉开眼笑。
路舜佯装生气,重新把车门拉开,气鼓鼓道:“我已经跟节目组打好招呼了,你的这部分最先录制,录完你就回去休息!”
“谢谢路哥。”傅轻云真挚道。
路舜扶着他到了录制现场。
傅轻云一向是“劳模”,总是第一个到录制现场。这是他难得来的比较晚的时候,所有人都围上来关心他。
路舜知道他此时顾不上太多应酬,主动帮他把其他事揽下来,让他尽快前去录制。
傅轻云到了后台,符星波立刻迎了上来,一把抱住傅轻云,一脸忧戚:“阿云你没事吧?你脸色看上去特别不好……”
“确实不太好。”傅轻云白着脸笑了笑,却道,“不过我反而觉得,更适合我今天的表演了。”
“你今天表演的内容是什么啊?”符星波有些好奇,“不论是什么,司元嘉的形象,和你现在差的也太远了吧?”
“这还……真有点机缘巧合了。”傅轻云笑意里多了一分狡黠。
符星波刚准备仔细打听,化妆师急急忙忙走来,把傅轻云带走化妆去了。
符星波只好咽下一肚子的好奇心,在后台溜达来、溜达去,等着观摩傅轻云的表演。
竞演录制很快就开始了。
傅轻云是第一个出场的。
根据节目流程,主持人简短地介绍了一下傅轻云表演段落的前情:
“太子意图逼宫谋反,行动前想要试探司元嘉。司元嘉觉察到此事,佯称抱恙,避不见客。太子疑心,故意遣人打探。此时的司元嘉,正在家里饮酒作乐,恣意潇洒,却听家仆传报……”
傅轻云的表演,开始于饮酒的戏份。
现场布景搭成了一处古典房间的模样,锦缎软塌上隔着个红木小几,上面摆着酒壶和酒杯。
傅轻云长发尽散,素衣委地,懒懒散散地从后台慢慢走了上来。
他这几步,走得缓,却偏偏透着一股子骄傲放纵的得意劲儿。
台下导师席,管温文立刻就瞥了眼身边的靳知。
靳知在这种场合,还坐得相当随意。双手背在脑后,懒洋洋地躺在椅背上,像是对舞台上的竞演全然不在意一样。
然而他的目光却透着一丝锐利的暗芒。
管温文看着他这样子,忽然低声道:“傅轻云这两下,倒是走出了你的气质。”
“嘿!”靳知笑,“像我可不行啊!得像司元嘉。”
“那要是你演这一段,你打算怎么来?”管温文追问。
靳知顿了三秒,一挑下巴,指着傅轻云道:“就他这样,我也想不到别的了。”
管温文没再与他说话,把脸转过去,看着已经在榻上坐下来的傅轻云。
此时酒壶还好好摆在桌上,可傅轻云像是已经醉了。他斜倚着小几,单手撑着脑袋,宽大的衣领坠了下来,若隐若现地透出些他的锁骨。散乱的长发却好巧不巧地挡在他身前,只露出他半张脸。
那半张脸上勾着个笑,轻狂骄纵,不可一世的张狂样子,真是让人想不到,竟然会出现在傅轻云脸上。
管温文认认真真看着傅轻云这幅样子,冷不丁又开口了:“开始之前,我听说傅轻云病了。我当时就觉得,他本来气质就偏软,这一病,怕是撑不起司元嘉的那种狂劲儿了。但现在看看,他狂起来,也是不比你差的。”
“这我师弟。”靳知嘴里含着颗橄榄似的,含含混混的,“能差了么?”
管温文点了点头:“我现在倒认真开始期待他的司元嘉了。不过你我都明白,这出戏的重点,并不仅仅是这个狂,还有之后的……”
他话没说完,台上的傅轻云忽然拿起酒壶,却没拿酒杯。
他只豪迈地一仰头,高举着酒壶,将酒倒进自己嘴里。
有些酒ye洒了出来,顺着他线条柔韧的下颌,滑进他的衣领。
傅轻云却也不管,只随手把酒壶一掷,丢在地上,“咣当”一声,脆响。
“呦,这出不错。”靳知忽然笑道,“这个动作,爽快,我喜欢。”
管温文却皱着眉不应声。
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背景音,跟着有人高声道:“少爷!少爷!太子府遣人来探病了!”
傅轻云立刻从榻上坐起身,身形僵了一瞬。
然后他夸张地拽着领口,歪到在小几旁,刚刚还潇洒恣意的笑瞬间遁去,脸色苍白,透着掩不住的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