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挽袖子。
这些勋贵少的也传承了一二百年,遗传基因再怎么强大,那到如今也是眉目周正的,可除了襄侯这世代异于常人的,其他人常年练武,大多皮肤黝黑,体格粗壮,再加一脸的莲蓬胡子……现在对着不怀好意,满脸恐吓的对着段青云笑,那可真是仿若一群恶鬼。
先前是以为自己孩子调皮,对段青云还有点小愧疚。现在是知道真有人敢欺负自家孩子,那可就……呵呵!没听说过每个熊孩子背后都站着一群熊家长吗?!
“臣……臣那天是真的去喝酒了!但是没见着襄侯世子啊!”段青云赶忙辩解。
但是,这话他同僚、同乡、同窗们听着都觉得假。
户部尚书方大人无奈出来说话了,因为他不但是段青云的上司,他跟段青云还是连襟——他老婆是段青云的续弦孙氏的姐姐,同是老御史大夫孙大人的女儿,现在孙老大人已经过世了,不过关系还在。
“陛下息怒,各位大人莫急,这里边该是有所误会吧?”方大人只觉得头皮发紧,要是旁的事情,他户部尚书在朝堂上举着笏板跟这帮子勋贵对打那也是不憷头的,可这回不行,这回那是真真正正的理亏啊,还是道义上出了问题。
文臣最重视的不就是道义吗?就算那心黑手辣到骨子里的,那也得在面上说得伟光正。可段青云这事情……就算是挖地三尺也挖不出啥道义来啊。方大人打死段青云的心都有,这都是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啊!
“能有什么误会的?我问他是不是家里有个公子长得高高大大的,面皮有点黑,但其实挺俊的,笑起来温温柔柔的……”顾辞久脸上一红,他面皮白得透光,这一红就如琉璃透了光一样,一双黑黝黝的眸子也露出几分水光,明明白白是个动了春心的少年郎。
这模样俊的,把几个有名色心中的大臣都看得老脸一红——勋贵和文臣都有。
“咳!”襄侯Yin沉着脸咳嗽了一声。
顾辞久好像没发觉别人其余那些叔叔伯伯如何为老不尊,只是继续道:“然后这位段大人就说了,那该是他第三个孩子,是个双儿。我就问可有婚约?段大人说并无。那我就……我就问嫁与我可好?段大人就笑了,说自然可以,等着世子前来提亲。”
段青云脸上跟懵逼了,他那天听到了崔老大人的八卦之后,脑子里头灵光一闪,自觉有了决断。烦心事一放下,跟同僚喝酒也确实是挺开心的,最后是大醉之下让人给送回家的。一睁眼就是第二天白天,自己的卧房里头了。
难道是喝断片那阵,他真的答应了这襄侯世子什么?
“我、我回家之后有些……不知该如何与父亲开口,又想着该如何娶少泊过门,谁知道这前后也就十几天的功夫,少泊这就差点嫁给个傻子了。”
“那个……世子,您看这样如何?老夫家中这位二双儿已经与崔老大人的儿子换了庚帖,三媒六聘已过,只能是与世子有缘无分了。可老夫另有两位双儿,三个女儿,到愿与襄侯结个儿女亲……”
“呸!”襄侯两步上前来,虽然是独臂,但一巴掌拽起段青云的衣襟,那可是毫不困难,“老贼毛好大的脸啊!莫不是把我父子也当成姓崔的傻子了不成?!”
长得再如何俊俏,这一张嘴,襄侯立刻就证明了自己的武将身份,声如洪钟吐字清晰,而且这一骂不止骂了段青云,把崔老大人也给骂进去了。
段青云被喷了一脸唾沫刚要说话,襄侯拽着他衣襟的胳膊猛地一推,段青云一口就咬在了自己的舌头上,虽没到断了舌头的地步可也疼痛异常;脚底下还没站稳,当即摔了个屁股蹲。他是既舌头疼,又尾巴骨疼,几十年养尊处优没受过这么大的罪,段青云眼泪都出来了。
“久儿,跟爹回去,不受这个窝囊气!”襄侯转过身来就去拉顾辞久。
顾辞久立刻跳开:“不成!我还得让皇上给我跟少泊赐婚呢!”
“我们家哪里高攀得上堂堂户部侍郎!”襄侯瞪圆了眼睛,都被人欺负到这种地步了,还要娶他家的双儿?!襄侯府哪里受过这种气。
“不!”顾辞久又是一跳。
“不孝子!”明明伸手的时候还是顾辞久,可手到了地方,一把拽住的却是一位伯爷同僚。
这父子俩一追一逃,把启瑞殿闹腾了个人仰马翻。最后顾辞久躲到了皇帝身后,襄侯在下头又气又急,肺都要炸了,不过他也有点奇怪,他儿子的身法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陛下,您别让我爹抓我,我这还有事没说完呢。”
“还有事?”皇帝笑呵呵的问,“小久啊,你该听你爹的,段家的孩子,你是真娶不得。”
坐地上半天起不来,也没人扶的段青云(连襟方大人都觉得段青云有点恶心),听皇帝说这话,都想晕过去了:“陛下!微臣冤枉啊!陛下!襄侯!世子!这事真是误会啊!”
皇帝这一句话,他的子女就都别想有个好归宿了。子女还在其次,他自己的名声也是彻底完了。明天,不,今天,要不了几个时辰,御史的弹劾就要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