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琬倒不是非要赶尽杀绝的。
宗东方不住地点头:“你说的对。”顿了下,他又道:“眼下陈遂被罢官,他的门生……”
是该趁着这个时机出手收拾了。
“毅王一旦回来,得知我进了他的地盘,必然咬着我不放。”姜琬道:“我必是顾不上陈遂的,太傅,您蛰伏这么久,是不是……”
该出手了。
宗东方翘了翘胡子:“唉,我在太傅这个位子上挪动不得,没有手伸到六部当中去,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陈遂当宰相的时候,处处弹压着他的门生,如今盘算下,真正能用的,似乎找不到几个人。
“陛下……不打算新任宰相了吗?”姜琬疑惑:“难道,他想一人独揽大小事务?”
就皇帝那个破身子,行吗?
宗东方睨着外面无人,道:“朝中形势愈发复杂,陈遂这一倒台,恐太子的身世要被翻出来了。”
姜琬之前听闻一点八卦,说太子不是陈皇后生的,陈皇后生不出儿子,所以把一位貌美宫女送到了龙床上,借腹生了个儿子养在跟前,便是当今的太子殿下。
果然宫中有这么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旧事。
难怪这次陈遂出事,太子未受一丝牵连,反而和皇帝的父子关系愈发亲密了,原来皇帝知道太子跟陈家没血缘关系。
“陛下其他的皇子,出身未必比太子高得了多少。”姜琬道。
他并不担心这件事。
宗东方摇头:“一旦太子的身世被翻出来,其他皇子怎么想,可就不是咱们能预估的了。”
历朝历代为了争储,什么事没发生过,他怎能不担忧。
姜琬道:“这事就算被翻出来,关键要看皇后认不认。”
如果皇后一口咬定太子是她生的,天下人能奈何。
“你是说皇帝仅仅罢了陈遂的官,并没重罚于他,是为太子的身世这件事留了后手的?”宗东方微讶。
姜琬谦逊道:“只是浅薄猜测。”
皇帝怎么想的,他也不知道。
又聊了会儿,宗东方收了话题:“今天说的话,我再想想,你去小茹那边看看吧。”
姜琬如得了赦令一般,行礼退出,脚步一阵风一样往宗小茹的院子赶去。
几乎可以说是迫不及待。
他也不知道自己急什么,反正就是想见到她。
这么一细想,姜琬走到宗小茹面前院子跟前时,脸面很红。
“呀,姜公子,您,您怎么不进来?”里面出来的小丫头紫雁见他杵在门口,茫然问道。
姜琬很没出息地舌头打了个结:“你们……小姐,可好些了?”
“公子一来,我们小姐自然什么病都好了。”紫雁俏皮地道。
姜琬愈发的不好意思,轻咳一声:“我进去看看她。”
紫雁掩口笑了:“公子请进。”
宗小茹不过受了些冻,喝下几副汤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此刻正歪在软榻上看曲谱,瞥见姜琬站在雨幕纱的隔帘外头,柔声道:“公子坐吧,我就出来。”
姜琬头一次有些扭捏:“我说几句话就走。”
宗小茹杏眸扑闪:“公子要说什么。”
姜琬被她一声声的“公子”唤的心痒,低头道:“我来谢谢你。”
“公子要谢我什么?”宗小茹挑开帘子出来,娉娉婷婷地站到他面前,盈盈笑道:“从北境走了一圈回来,我竟像不认识公子你了一样。”
他之前可没这么腼腆。
“让小姐见笑了。”姜琬拱手作揖:“之前的事,太子都跟我说了。”
还有她出城去找他的事,他也知道了。
“就为这谢我?”宗小茹伸出手放到他眼前:“酬谢金多少?”
及目处鹅黄衣袖下面一双葱白的纤手,手指根根如莹玉,看的姜琬好生恍惚,只想伸手去握那双柔荑,他深吸口气:“小姐又在玩笑了。”
宗小茹收了手:“可见公子没几分诚意谢我的。”
姜琬羞愧难当,一时竟说不过她,只好看着她发愣,一心想说:咱们过几日就办婚礼了,到时候,我所有的都是你的。
丫头们看着他们两个的模样都吃吃地笑了:“小姐,姜公子都被你逗的在找地缝了。”
宗小茹回头娇嗔她们一眼:“还不是你们出的点子。”
闺中长日无聊,她们听说有人来了就出言说要戏弄一番,谁知自家小姐竟当真了。
“小姐歇着吧,我这就告辞。”姜琬又作揖。
来的时候有很多话想说,见了面又说不出来了。
还是赶紧把人娶回家要紧,到时候关起门来,把几个黄毛丫头都赶出去,想说什么说什么,那才美满。
宗小茹眉尖微蹙:“紫雁,拿件披风来。”
外面的天眼看着又起风了,她见姜琬穿的单薄,遂交待道。
姜琬心道:小姐你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