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满羽毛, 脸庞和蛇脸没有区别,身躯覆盖鳞片。它若隐若现的,像午夜出没的梦魇。
咦?一丝黑雾从窗户底下的雄狮身上升起,径直投向远方羽蛇神残魂,眼瞧着它似乎加深一些;越来越多的黑雾纷纷脱离玩偶身体朝着残魂汇拢,后者逐渐凝固宛如实质,周身被黑雾笼罩着浮在空中。
“上?”梁瑀生一马当先踢开大门走出去,堵在外头的几只玩偶也被甩到边上,“十一郎!”
披甲仗剑的武士朝着羽蛇神疾奔过去,银光在视野中留下一道长长痕迹;紧接着是威风凛凛的大黑狗,扛着长大门闩的杨九郎,灵巧敏捷的守夜人,双拳垂打胸膛的黑猩猩凯撒,低着犄角的岩羊,骑着小老虎的兔爷更是笔直升上天空。
三等座徐海鹰的猫头鹰和墨镜的守护神则守在众人身旁,当然有沈百福的佛珠压阵,安全系数其实很高的。虽然昨夜已经见识过,贝拉斯克斯先生依然哆哆嗦嗦地躲在众人身后。
尽管被车票定义为“残魂”,这头能漫天飞翔的羽蛇神并不好对付。被众多守护神围攻着连连吃亏之后,它狡猾地飞到高空,转而对远处众人发动猛攻:周身突然炸裂开来,无数羽毛像钢镖一样漫天激射,好在没能突破佛珠的铜墙铁壁。
挥舞着大旗的小兔爷相当骁勇,不时试图把它逼回地面;赵邯郸也张弓搭箭,一枚枚墨羽箭笔直划破夜空。
凌晨三点的时候,孤军奋战的羽蛇神逐渐不支,像条准备躲回洞中的毒蛇般朝着水潭爬去被它藏起来就糟糕了。
大黑狗咬住残魂翅膀不放、黑猩猩也紧紧拖住敌人尾巴,大角岩羊企图用犄角把它钉在地上....银光闪闪的守护神们各出奇招,总算把残魂挡在距离水潭只有七尺的地方。
就像骤然遭遇龙卷风,羽蛇神残魂身周黑雾逐渐消散,羽毛鳞片片片脱剥落,露出中间一具漆黑骸骨,心窝的地方挂着块酷似羽蛇的石头是克劳利吗?他是如何被残魂附体的?还是甘愿和羽蛇神做了交易?时隔两百余年,谁也说不清了。
落到地面的瞬间,这具骸骨猛烈焚烧起来,视野中所有玩偶同时冒起熊熊火苗,慢慢化成灰烬;玩偶岛满目烈焰,连夜空都映得火红。
“成了!”盯紧车票的柏寒兴奋地跳了起来:车票背面的任务消失了;男朋友张开双臂紧紧拥抱着她,可一颗心陡然沉甸甸,再过几个小时男朋友就要走了。
回到属于我们自己的世界去。
赵邯郸把弓箭一扔,和沈百福互相重重拍打肩膀,周丹宁激动地挥舞拳头。小雀斑三人也欢呼雀跃,拍着胸口喊“鬼门关太可怕了。”三等座五人满脸劫后余生,两名仅剩的新人东张西望,不敢相信居然保住了命。
贝拉斯克斯先生仰望天空,喃喃自语着什么,三位船工满脸恐惧;距离众人数米外的别墅客厅,两位布偶也幸福地紧紧拥抱着,一个满脸感激,“米娅!这些陌生人替我们报仇了!”另一个伏在他肩膀:“朱利安,我们永远也不分开。”
漫天火光慢慢褪去,躺在别墅露台上的柏寒望着头顶不停眨着眼睛的繁星,“梁瑀生,你回去之后第一件事是什么?”
身畔梁瑀生叼着烟卷,双手垫在脑后,轻松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登岳父家门。放心,不能空着手去,怎么也得拎点苹果梨什么的....”
柏寒怒目而视:“你第一次到我家才带苹果梨?”
“还没说完呢,怎么也得来两条中华拎几盒人参,茅台燕窝,鱿鱼海参点心茶叶....”话没说完他就被捏住鼻子,连忙改口:“红包,包个大红包,啊?”
柏寒缩回两根手指,悻悻地说:“哼,我家门槛可是很高的:别的不说,金银珠宝翡翠玛瑙还是不缺的。”
“唉,压力大啊。”梁瑀生呵呵大笑,随即唉声叹气拍着额头:“早知道我也多踅摸点宝贝,现在可好,家里不是刀就是剑,被女朋友比没了。”
“以后我发你零用钱好了。”柏寒开心地坐起身抱住膝盖,顺手戳戳他胸口:“记着,雷雪楚妍肯定已经和我家打招呼了,你再去一趟,让我爸我妈别着急;跟他们说,再过23天我也能回家去了。嗯,今天是12月5号,下月的这个时候....”
咦,看看手表居然快过圣诞节了。于是她又理直气壮叮嘱:“回去的时候要准备好圣诞礼物,还有元旦礼物,然后是春节礼物,元宵节礼物和情人节礼物....”
“好好,什么都有。”梁瑀生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伸手拍着身畔,“来。”
柏寒想一想,躺回垫在地面的外衣上,侧头望着男朋友;他也正温柔的望着自己,全然不像平时浴血搏杀的时候。“小柏?”
她脸颊渐渐红了。“干嘛呀?”
“以前还没注意。”他摸摸鼻子,认真地说:“我女朋友还挺漂亮。”
其实他也挺帅的,不像江南男子的俊雅风流,有种北方男儿的慷慨豪迈。他的肩膀宽阔厚实,怀抱温暖安逸,呼吸带着烟草味道,嘴唇灼热干燥....
柏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