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入目皆是一片狼藉,?像是狂风过境一般,?除了风声,便是死一般的寂静了。
谢长安站在山脚下,?擦了擦嘴角,有些呆愣。她不知道往哪里走……
从山下走出来的时候,?谢长安已经恢复正常了。
正是因为正常了,?她才有些苦恼,方才玩得太尽兴了,?一下子没有克制住,?虽说没有释放天性,?也实在差不多了。
怪道那位大师道自己杀孽太重,?果不其然,才刚刚露出了本性,便没有忍住,?杀了这么多的人。甚至有那么一会儿,谢长安心底里竟生出了点吃人的念头。好在,她终究还是忍住了,她是人,?不是怪物。现在想想,?光是先前生出的那点念头,都足以叫她觉得恶心了。
若真吃了,只怕她该后悔一辈子。
原先穿着的衣裳已经破烂不堪,?她现下披着的那一件,还是从陈贵妃身上剥下来的。她化形的时候,陈贵妃和孙秉承都不在,原想着解决了那两个人,悄无声息地走最好,谁想还是被人发现了。
谢长安只好生了灭口的心,没叫他们死得太凄惨,都留了全尸,至于陈贵妃和孙尚书,纯碎一下没有刹住手。如今想来,也觉得自己有点太残忍了。
谢长安觉得日后回去好好烧香拜佛,日常多做好事,免得杀孽太重。
呆了一会儿,她随便又选了一条小路往前。还没走多久,便听到阵阵马蹄声,迎面看到一对人马往这边赶。
谢长安听那马蹄声便警惕了起来,正想着往后躲开,冷不丁又扫了一眼,只一眼,却再也没能往后退了。
来人赶得匆忙,还不等马儿停稳,便翻身下去,几步走到谢长安跟前。
“长安。”赵景宸扶着她的肩膀,见她虽一身是血,却并没有受伤,一颗心才终于落到了实处,不顾后面的兵将,情不自禁地将人勒在怀里。
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人勒到身体里一般。
两人都有些狼狈,哪里像是养尊处优的王爷王妃,倒像是逃难过来的。只是即便一身疲倦,眼下见到了彼此,心中都是缱绻依恋的。
谢长安亦有些情不自禁。未曾想,再次相见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安抚地拍了拍丈夫的后背,声音嘶哑:“我以为,这回得自己走回去呢。”
“不会。”赵景宸轻抚着她的头发,将半张脸埋进去,“再也舍不得你一个人走回去了。”
谢长安知道,他说的是当初冬狩的那场意外,因而不自知地弯了弯嘴角。此刻方止,先前自己受得苦,得的冷落,或许都已经有了回报。一颗心换一颗心,她也不亏。
“殿下需得记着今日所言。”
“放心,再不会忘记的。”
谢长安回抱了他一下。到底是顾忌着后头还有人的,她不比赵景宸这样的厚脸皮,略解了相思之意,便从他怀中退了出来,嗔怪道:“这儿还有这么多人,也不注意着些。”
赵景宸这才生了些局促。
只是没有为难多久,看到谢长安身上明显不是她的衣裳,方问道:“那些叛军呢?”
谢长安伸出一根手指,无言地指了指后山。
赵景宸当即准备差人去料理,却见谢长安偷偷拉了一下他的衣裳,似有话要说。赵景宸心中一转,点了几个自己的心腹,道:“速去处理干净。”
几个将士领命,当即骑着马去了山中。
赵景宸这才将谢长安抱回了马上,带着众人回宫。他如今还是一身银甲,手中执着的长·枪已然交给身后的将士,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护着妻子。担心铠甲硌着她,又不好抱得太近。
今日一早,他便回了京城,只在暗中与镇国公等人汇合,只等晋王俘虏了朝臣,意图逼宫的时候方才动手反击。
京中四处军营,晋王占了两处,赵景宸占了两处。只晋王谋划的突然,准备不足,且军心不稳,这才叫他们省了许多事,不费多少力气便占了上风,生擒了晋王。
晋王落马,剩下的人也都不足为惧了。赵景宸知道母后与妻子皆在宫中,几番寻找,母后是找到了,妻子却早已被人捉住,纵然知道妻子身上有些神通,赵景宸仍旧不放心,这才丢下一大堆烂摊子亲自过来寻。
如今真正见到了人,方止住了心中的忧惧不安。
谢长安心中亦有许多疑问想要问他,只是这会儿人在眼前,她反而什么也不想问了。一行人就这么骑着马,心中颇为宁静。
她想到到现在为止,殿下还没有问起她身上的血迹呢,不禁先开了口:“殿下就不好奇我是怎么逃出来的?”
“左不过和上次一样。”赵景宸淡然道。知道她厉害,能自保,这已经很好了。
“你就不怕自己那几个心腹上山之后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吓坏了他们?”
赵景宸疑惑地低头,问道:“你,做了什么?”
谢长安转过头来看他,笑得意味不明,凑到他耳边轻轻呢喃道:“我吃了他们哦。”
言毕,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