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了一地。
水杯落地的声音终于把旁边的护工给惊醒了,他翻身坐起,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一地的碎玻璃和残水四流,脸上便有些不太高兴,嘴里跟着埋怨了起来:“你要喝水怎么不喊我?非要自己逞强干什么?看看,水杯弄破了吧?我还得收拾。哎!真麻烦。一整夜里不是喝水就是撒尿,你说你怎么就不知道忍忍?大半夜的吵得人连个觉都睡不好……”
那人虽然帮着抢拾了,又给江万棠倒了水喝,但是嘴上一直在抱怨着。江万棠听着,脸色明显变得难看了起来。想他风光了辈子,走到哪里不是备受尊敬?但是现在,就因为瘫痪在床,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便要被一个护工给嫌弃着。偏偏他连说都没法说出口来。
温暖看到重新躺下睡好的江万棠一直睁着眼睛,眼角有泪水溢出。而那位护工在忙完后,很快就重新睡下,鼾声随之响起。昏暗的房间内,无法自主的老人深更半夜独自泣泪。温暖看到这样一幕,一阵揪心。还不知道江源知道后,会怎么样呢。
虽然这个房间里装了家用的监控探头,但最多只会看到护工睡得比较沉、反应慢,而不会听到他小声的嘀咕声。更不会让人看到他背对着监控探头,做出的那种嫌弃的表情。唯有江万棠心知肚明,却偏偏只能将苦水往肚子里咽。
温暖将脑海里接收到的画面用快进的方式看:这一夜江万棠醒了三次,喝了两次水。
第二次再醒的时候,又呜呜咽咽地喊了起来,护工有点不耐烦起来。起来给江万棠喂,可是江万棠又不喝,只是嘴里发出呜呜的含糊不清的声音。
等到护工掀开他的被子一看,却发现被子里shi了好大一片——居然尿床了。护工登时就火了,嘀嘀咕咕用很小的声音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到了五点半,护工大概知道江家的人会查监控,所以不敢多睡,就照顾江万棠起床,帮着擦洗。天亮后,再推他出去转了转。在有监控的地方,护工表现的非常好,到了监控盲区,他就把轮椅上的江万棠往那里一晾,然后自管自的玩着手机。
七点左右,江万棠吃饭。吃完了饭,吃药。到了八点左右,老爷子的就开始犯困了,于是睡觉。这个时候,护工就下班回去了,换了另一名白班的护工来。
睡睡醒醒,到了快十一点,没多久又吃饭。下午1点左右再午睡。到了两点多的时候,赵清歌带着江洋进来了,老爷刚醒,看到小孙子心情好多了,还吃了江洋带来的樱桃。然后赵锦康一家也进来坐了五分钟左右。四点的时候,江源和温暖进来了。5点,江万棠再度小睡了一会儿。接着吃晚饭。
现在,时间已经到了晚上11点多,江万棠正在深睡,温暖便退出了意识。
从过去的一天来看,除了照顾江万棠的那名护工的工作态严重有问题之外,其他的似乎并无异样。
就这时,房门敲响。温暖开了门,见是江源,问道:“你怎么过来了,有事?”
江源道:“我事情做完了,过来睡觉。”
说话间,已经自顾自地进了房间,还回过头问道:“你愣着干什么?不困吗?”
温暖:“……你睡觉为什么不到你自己的房间,来我这里干什么?”
江源很不要脸地道:“昨晚你睡我那屋,今晚我睡你这儿,礼尚往来。”
温暖被他气笑了:“江源你的修养呢?昨天可是你非要拉我过去睡的!还礼尚往来?”
于是江源就把手伸给他:“那你拉我吧!”
温暖拍开他的手,道:“别闹!跟你说正经的,这两天晚上陪你爷爷的护工是你请的吗?明天找个理由把他开掉吧。”
一听这话,江源脸上的玩笑之色立马撤去,“怎么了?你发现他有什么问题吗?”
温暖道:“你难道没有查看过家里的监控?每次那位护工推江爷爷出去的时候,为什么非要挑监控盲点去?因为他自己想偷懒,每次去都是把江爷爷往那一放管自己玩手机。”
江源道:“这点我也问过他,他说因为那里的视野好,景儿也好,看爷爷喜欢那里就多呆了一会儿。我看他平常照顾爷爷很细心周到,就没多想。前几天还给他包了个大红包,作为过年加班辛苦的奖励。”
温暖冷笑:“表面是细心周到,背地里可没少给你江爷爷看脸色。”
江源声音陡然拨高:“他还给爷爷看脸色了?”
虽然不知道温暖到底是从哪里观察到这些事的,但是江源知道她不会无故拿这种事骗他。一想到爷爷居然沦落到要看护工的脸色,江源便觉得无法忍受,“我现在就让他走!”
此时,江万棠还在睡觉。江源不敢惊动他,轻手轻脚地进来后,悄悄地把那名护工喊了出来,到了门外后道:“今晚我来守夜吧,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了。薪水我会让人打到你的帐户上。”
为了让爷爷得到好的照顾,江源开出的薪水比一般的私人护工要多出很多,各种节假日的福利更是只多不少。而且白班和晚班又是分开的,家务类的活又完全不需要自己动手做,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