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打量施索和舍严,“我记得你俩,是不是上个礼拜才来过?”
时间有偏差,但也差不多,施索说:“对,老板您记性真不错。”
老板咧嘴:“哪啊,我这成天这么多客人,越忙越没记性,也就你们帅哥美女我才能有印象。”
客人多,老板也没太多功夫,话落就直接切回正题,问施索和舍严打听梅秀菊什么。
施索把自己名片递过去:“我是《九点新闻》的记者,我们最近有个公益项目,梅大姐他们家的情况我们之前也了解,现在想再跟进一下,想知道孩子的病情,他们家的现状,如果可以,想再把她列为帮助对象。”
“什么?又给她送钱?!”老板一阵酸气。
虽然酸气止不住,但老板也尽量实话实说,他虽然怀疑新闻报道后梅秀菊捞了不少,但除了她辞工这事,还有曹荣开了辆二手面包车,他们家跟以前没两样,孩子病情仍不见好,梅秀菊医院家里两点一线,偶尔他也看见曹荣开着面包车去医院给孩子送饭,曹荣不打老婆不跟邻居吵架的时候,还有点人样。
施索确定了梅秀菊辞工的时间,具体日期老板没记住,但就在新闻播出后,至台风前的这段时间范围。
那个时候,景园小区的房子还没出事,没人能知道曹荣随后会发财。
施索和舍严对视一眼,跟老板道了谢,两人吃着面商量。
“梅秀菊现在完全拒人千里,没法交谈,就没法套话。”施索苦思冥想。
舍严思量道:“但他们夫妻会交谈。”
施索看着舍严,半晌,定下简单计划。
下午还有工作,吃完面,两人在饭店外面和老板边聊天边等,但运气不佳,没等到梅秀菊。
赶时间先走,施索拜托老板转告梅秀菊“公益项目”这事,要是碰上梅秀菊回来,最好能给她打个电话。
老板满口答应。
过了一晚,老板也没电话,次日施索和舍严抽下午又去了一趟,同时跟康友宝通着话。
康友宝跑到医院,回复他们说:“梅秀菊拎着饭盒出来了,肯定是回家。我见着曹荣了,他在医院看孩子呢。”
运气不错,只有梅秀菊一个人回来。施索和舍严守株待兔,没一会儿就见到了人。
梅秀菊看见他们,愣了愣,神色略显慌张:“你们怎么在这里!”
施索解释:“梅大姐,我们电视台有个公益项目,朵朵不是还在治病吗,这个项目能帮她筹到医疗费,你电话不接微信又不回,我想跟你商量这事。”
梅秀菊张了张嘴,似有意动,但过了会儿,还是说:“不用了,不用了。”
施索不解:“这是为什么?你们医药费又没着落,这次机会又这么难得。”
“真的不用了,我不想让朵朵上电视了。”梅秀菊似乎找到了借口,她低着头越过他们往楼上走,“对不起,你们走吧。”
施索追了几步,梅秀菊不为所动,施索只好道:“那能不能借下你家的厕所?”
梅秀菊站在楼梯上,迟疑了一下,没办法拒绝这种请求。
施索和舍严成功进入梅秀菊家,和上次来时见到的一样,房子装潢摆设都很简单,但还算干净,客厅里摆着一家人的照片和小孩子的玩具。
梅秀菊指了下洗手间,施索走了过去,进入卫生间后喊她:“梅大姐,能不能帮个忙?”
“怎么了?”
“我那个来了。”
梅秀菊赶紧过去。
客厅只剩舍严一人,舍严走到沙发边上。
沙发款式老旧,底座基本贴地,这种沙发很重,搬动不易,一般人很少会挪开打扫,舍严蹲下,把口袋里的录音笔放到沙发贴墙的角落。
录音笔电量充足,工作数天没有问题,还能定时段录音,这个位置正好还在主卧门边,里外对话多少能录进去大半。
违法的手段不能用,但“落下”一支录音笔不成问题,收效如何,只能听天由命。
舍严正要站起来,视线无意中扫过边几,突然一顿。
方形的边几不大,这种老式边几应该是木工手工打造的,台面上还压了一块玻璃,玻璃下是蕾丝桌布。
年代剧里才有的装饰。
但在玻璃和蕾丝桌布之间,还夹着三张照片,其中一张照片上,有个熟面孔。
梅秀菊从洗手间里出来了,舍严走开几步,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
梅秀菊也不是一个会找话的人,她搓了搓手,边走边说:“你坐……”
大概紧张或是什么,她不小心绊倒了地上的玩具,哇啦一声,叠叠高倒了一地。
上回舍严看新闻视频,也见过出现在镜头画面里的叠叠高。
“孩子喜欢玩这个?”他过去帮梅秀菊捡。
“嗯,挺、挺喜欢。”
“叠得很高。”
“他爸帮着的。”
卫生间门开了,舍严拿着一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