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一听早朝,往前走的脚步才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只那脸色却越发的面沉如水:“你……去延禧宫问问,到底怎么了。”
“奴才还要伺候万岁爷……”李德全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瞧见康熙那越来越冷的眼神,连忙举起手在自个嘴上拍了一巴掌:“奴才该死,奴才就这去。”
康熙心中再担心,这种感觉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心尖儿上爬。
分明昨晚两人还好好的,他这几日的矛盾,纠结,胡思乱想,都被温嫔的一颦一笑给填满了,云雨之后他觉得就连心尖都被填满了。
没想到,一早上起来就被迎头泼了满头的凉水。
冰冷且刺骨不说,最重要的是他还不知发生了何事!
这日,康熙上朝的时候,嘴唇都是抿着的,之后又接连训斥了两个大臣,朝堂之上人人自危,不知万岁爷是为了何事这般不开心。
就连太子下朝的时候还特意打听了一番:“皇阿玛今日怎么心情不爽?”
养心殿的小太监哪里知道这么多?
连连摇头道:“奴才们不知。”
——
下朝之后,康熙龙袍都没来得及脱下,就招了李德全上前问:“到底何事?”
李德全跪在康熙面前,抬起一张脸小心道:“奴才……奴才问不出来。”
“要你何用。”康熙伸出脚,在他肩头上踹了一脚。
其实那力气不大,但李德全跟了万岁爷许久了,这般受罚还是老脸一红,但瞧康熙气的双眼都红了。
李德全急忙道:“万岁爷,娘娘压根儿就没让奴才进延禧宫的大门。”
康熙脸色一瞬,李德全又及时道:“只让延禧宫的奴才带了句话。”
康熙将身子往扶手椅上靠了靠,沙哑的嗓音问:“什么话?”
“娘娘说……”李德全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娘娘说让万岁爷日后不要再去找她了,她……她不想再见到万岁爷。”
“胡说八道。”康熙咬着牙,眼圈红的吓人。
放在扶手上的手指打着颤,李德全跪在地上分明听见一阵脆响,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就见那一直被万岁爷拿在手里动都没动一口的茶盏碎成了两半。
“万……”李德全一开口才发现他的嗓子都在发飘:“万岁爷,您的手……”
康熙挥开李德全扑过来的身子,手里碎成碎片的茶盏掉在地上,他将那满是茶水的手靠在背后,抬起的下巴上能瞧见那不停跳动的青筋。
“走……”冷冽的嗓音从他喉咙里滚出来:“摆驾延禧宫,朕的后宫朕自然去得。”
李德全张了张嘴,想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只得跟在万岁爷身后,往延禧宫走去。
——
康熙坐着龙撵来到延禧宫,目不暇视的走过去。
才将将到了殿门口,延禧宫的奴才就出来拦人:“万岁爷,主子说身子不爽,现在不宜见驾。”
康熙一张脸面沉如水,轻薄的嘴唇吐出一个字:“滚。”
帝王的威严何人不惧?淡淡就是一个字,便让人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康熙撩开下摆从两人面前走过去,亲手推开大门。
延禧宫里还是以往的模样,两侧摆着温嫔喜欢的盆景,均长的郁郁葱葱的,因为他喜欢所以多数是苍劲的梅花,都是温嫔一个个亲手修剪的。
少数几个,是他夸过或帮着修剪过的,温嫔特别的喜欢,时常的把玩。
康熙瞧着盆景的眼神一瞬。
再往前走,便是内殿,金银珠宝,古玩字画他赏下不少,但温嫔从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多数的都收了起来。
内殿布置的简单,墙壁上也只挂了些画,且多数都是出自他的手。
温嫔嘴上不说,但只要是出自他手里的,她都小心的收了起来,或者仔细的挂在了墙壁上。
昨晚那个跪在她身上,一脸羞涩的模样分明还说喜欢朕!
康熙想到这,咬着牙,背在身后的一双手捏的更紧了一寸。
随后,刷的一声撩起面前的水晶珠帘,黑着一张脸往里走。
只往前的脚步,被那细碎又哽咽的声音硬生生的阻挡在了原地,康熙侧着耳朵轻声听了听,那细小的哽咽声立马消失不见了。
“温嫔。”康熙站在屏风后,轻声开口。
对面传来一阵细小的声响,过了一会才传来温嫔的声音:“万岁爷不要再进来了。”娇俏软糯的声音还带着丝沙哑。
康熙还没开口,又听见她道:“嫔妾不想见万岁爷,还请万岁爷早些回去吧。”
空气凝固了下来,就连呼吸都是紧张的。
康熙听见温嫔的声音是在假装镇定,开口说话的时候便软下来不少,一辈子没认过错的帝王,侧过身子不自然道:“可是……昨晚有人说了什么?”
咳嗽了一声,又继续道:“或是……或是朕昨晚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