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暂时避到皇庄里来。”
李昌利连忙应是,樘华伸手一摸脸,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
水库早已经涨满了,几乎涨到了堤坝边缘。
原本偏深绿的水现在混黄一片,上头还漂着折断了的树枝等物。
樘华一看水库这情况便觉得不行。
他们这几个水库的堤坝全由石头与泥筑成,没有水泥,堤坝不算太牢靠,若是载这样涨水下去,迟早得决堤,到时候下游的农作物淹了还是小事,一不小心酿成了泥石流,那才是大患。
樘华吩咐:“你们回去叫人来,每个水库四组,挖一道泄洪渠出来。”
“大人,泄洪渠如何挖?我们现在挖的河道已经涨满水了,怕无法再泄洪。”
“往没有人家和农田最少的地方挖条沟渠,先将水库里的水导出来。”
李昌利眯着眼睛,一脸愁苦地说道:“这些洪水无法泄出去,怕都要淤积在我们田里。”
樘华舔舔嘴唇,眼睛带着疲惫,“无碍,人没事便好。”
李昌利等人也知道这个道理,不敢多劝,赶紧派人去叫人过来干活。
田仆们带着锄头浩浩荡荡来了,按樘华的要求,小心挖沟渠帮助泄洪。
这些水没处可去,就淤积在他们田里,稻田被淹了半截,水已经到他们小腿肚高了,再高一点的话,连叶尖尖都会泡在水里。
这些也不纯是清澈的水,里头夹杂着自山上冲下来的淤泥,将田里搅得一团糟。
樘华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水稻还好,终究是喜水的作物,他们种的菜可就糟了,有些菜比如说西瓜冬瓜等藤蔓类的作物,几乎都已经泡死了。
他们的房子也开始进水了,也就樘华住的这个院子,地势较高,还没有蔓延到屋里头来。
田仆们住的大通铺,室内都是水,有些东西漂在水里,污水横流,人住在里头苦不堪言。
唯一令人高兴的就是他们现在的伙食不错。
樘华他们养的鸡鸭共一千来只,下雨天,这么多家禽无处可去,都关在棚子里。
鸭子还好一些,鸡不喜水,容易生病,在这种环境中都成蔫鸡了,每天缩在窝里动也不动。
樘华怕鸡鸭这样下去会搞出鸡瘟来,赶紧让厨房他们每天过来看一看,要是有蔫了的鸡或者鸭就赶紧抓出来,拎到厨房杀了做成rou菜给大家补一补。
上好的鸡rou配上田里的辣椒及冬瓜茄子豆角等一炒,味道还挺不错。
偌大一个皇庄,大伙也就在用饭时脸上多少有笑意。
这种日子一天过得两天过得,连续过了三四天,樘华不太坐得住了。
他赶紧让人回皇都打探情况。
皇都的下水道弄的不是很好,街上也全是积水积水,比樘华他们这里还严重一些。
这里是平原,附近没什么大河,唯一的河都是他们开凿出来的漕运运河,平时这河还行,一到遇到洪水的时候这河就不大顶事,起不了什么泄洪作用,加上天又一直下雨,因此一个五六天了,整个皇都还在水里泡着。
顾樘昱不在家,不知道是不是领着什么差事,又到外面平叛去了。
樘华只得找他父王,打听朝廷的动向。
“还能怎么办?陛下也管不了老天爷。”靖宁王也愁,他看着这天气拧着眉头道:“也不知道这天是怎么回事,若是再下雨,今年这茬夏粮就得坏了。”
父子两对视一眼,两人脸上有着相似的愁苦。
樘华问:“这么看来招灾的地方岂不是很多?灾民如何安置?”
“官衙里没多少地方安置,主要还是开仓赈灾。”靖宁王道:“其实国库里也没什么粮,各地的粮仓还不知道被淹了多少,调粮也不太顶事。现在正是夏季,勤奋一点总不会饿死人,挺过这段时间便好了。”
靖宁王说着又叹了口气。
书房内的气氛有些沉重。
樘华看着他父王犹豫了一下,问道:“父王可能打探到宫中情况?”
“陛下已下令削减用度,正全力度过这个难关。我们府里为响应,已让人减菜了。”
樘华诧异,“不叫人捐银子么?”
靖宁王摆摆手,“还没到那个地步,叫什么人捐银子?平白惹人笑话。”
靖宁王嘴很紧,有些事情连樘华这个儿子也不告诉,樘华在他这里打听了半时辰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好又回去了。
他那边也一大帮子人,他总得在那边做个主心骨作用,否则,一旦出了什么事,手底下人团团转还不知道要做什么。
今年也是多事之秋,大水还没退下去,边疆忽然传来消息,说敌人进犯。
樘华看着传上来的消息,皱着眉头,“怎么这时进犯?按理来说,现在草原的日子还算好过,我们虽然遭了灾,但兵力又没受损,咬咬牙挤出粮草来打仗还是打得,他们现在进犯究竟图什么?”
樘华在一边自言自语,一屋子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