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国民皆知,百姓愤然,如若不杀你,实在不足以平民愤。”
“朕此次前来,的确是要在大将军伏诛之前,前来看你最后一眼。”
说罢,他便欲起身离开。
谢江呆愣愣的跪倒在地上,好似全然没有将他的话听入耳中,半晌之后,才突然扯出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
他道:“微臣落得如今的下场,乃是臣咎由自取,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就算现在陛下要将臣推出去斩了,臣也无话可说。”
“但是……”他猛然间抬起头来,一双眸子好似锋利的刀刃,目光炯炯的看向白子云的脸,咬牙切齿般说道:“但是我不甘心,这朝堂中祸国殃民的jian臣,难道只有我谢江一人不成?”
“那齐家满门结党营私,排除异己,刮取民脂民膏,而那作为齐家人保护伞的太后娘娘,则更是把持朝政,肆意滥用职权,将一国之主当做傀儡,玩弄于鼓掌之中……”
他双目怒睁,满怀愁怨与不甘的盯着小皇帝,声嘶力竭的说道:“太后一党的所作所为,丝毫不亚于我,如今我已伏法认罪,可是那太后一党,就没有一点干系不成?”
新仇旧怨之下,谢江已是口不择言,连自称一句“微臣”也早已顾不得,口口声声之间只是鼓着劲想要挑拨小皇帝与太后一党之间的关系。
就算是死,他也不能让太后一众人等好过!
面对着他的咆哮,白子云却视若无睹一般,只是从容不迫的站起身来,拍打了一下下摆上沾染的尘灰,慢条斯理的说道:“前几日,国舅逼宫未遂,已被国师当场诛杀。”
原本怒气冲冲的谢江猛然将愣住,大张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之前只是提醒一下小皇帝,想要在自己临死之前拉一个垫背的,可是却没想到……
这边,白子云还在缓慢低沉的说道:“逼宫的首犯虽已伏诛,但是齐氏一门亦不得脱罪。”
“朕已下令,将齐家直系男丁尽数枭首,女眷发配流放,齐家旁系以及相关人等,一缕剥去身上官职爵位,流放边疆。”
在谢江目瞪口呆中,白子云已是慢慢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冷漠的说道:“至于太后……太后在齐家罪臣逼宫的时候,不小心受到了惊吓,如今Jing神恍惚失常,无法自理,如今只得先暂时在后宫中安置调养着,无暇打理政事。”
“现在朝纲政务,已由朕全数接手,大将军已是不必担心,朕虽年轻,但是满朝文武自会辅佐与朕。”
听罢小皇帝口中所说的一切,谢江跌坐在地上,震惊的久久不能回神。
他身为大将军一党的党魁,如今身在牢中,边疆那些心腹手下已被玄虚国重创,他的这方势力几乎可以算是烟消云散。
而太后一党,则是趁着国舅逼宫的机会,被小皇帝抓住了把柄,得到一丝喘息之机后,直接以雷霆手段诛杀了齐家,处理了齐家的死党。又借口逼宫一事,硬生生逼疯了皇太后,将太后永远的软禁在后宫中,顺利的将国家政务从太后一党的手中接了回来。
想来太后这些年来越来越过分的举动,终于彻底消磨了她与小皇帝的母子之情,所以不管一旦被小皇帝抓住了翻盘的机会,下手的时候就格外的绝情干脆。
所以,不管逼宫时受惊的太后究竟是真疯还是假疯,都已经被自己的儿子给清除出局,只是碍于礼法与人lun,小皇帝不可能真的杀了她,只得留她一命,终身囚禁于后宫之中养老罢了。
一旦大将军一党和太后一党尽数倒台之后,剩下的事情便好办了。
只要小皇帝恩威并施,再加上名正言顺,余下的满朝文武,自然就会站在他这一边,拥护他、辅佐他,帮他稳定混乱过后的朝局。
白子云——这个从来都没被别人放在眼里的小皇帝,终于成为了青云国真正的国主。
跪在地上的谢江,难以置信的抬头望着将要离去的白子云,突然发现,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国主,一点都不像以往畏畏缩缩的懦弱皇帝。
原来不知不觉间,那个备受轻视的少年,真的已经长大了,已经长成可以翻覆朝堂的程度了。
就在白子云的背影,即将要消失在牢房门外时,原本已经低垂头颅的谢江,突然又叫住了他,问道:“陛下,您虽已稳固了朝局,但是如今玄虚国犯边,边疆将士又绝对不敌巫蛊之术……”
所以,他们青云国接下来又该如何是好?
大约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与敌国私通多年的谢江,在临死之前,终于对自己的母国也升起了一旦担忧之心,所以方才有此开口一问。
马上就要离开天牢的白子云,听他如此一问,脚下的步伐顿时停了一下,一张年轻的脸庞竟然沉了下来,嘴角紧紧的抿着,半晌之后,方才嘶哑的说了一句。
“国师已经赶去边疆。”
说罢,白子云竟是微微红了眼眶,再也没有继续停留的意思,步履匆忙的走了出去。
在他身后,谢江怔愣的跪在牢中,口中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