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忽如其来地在他面前跪下。
谢随晔见寂宁用术法暂时压制住了方槿君,便不再看向那边,俯下身来,对侍女道:“行,那请这位姐姐将事情原委说清楚罢。”
“夫人是为了奴婢与那女鬼做了交易,继而被女鬼利用了!”
温澈脸色煞白,谢随晔问道:“此话怎讲?”
侍女此刻像是换了一张面孔,不复之前的怯弱,指着温澈大声道:“老爷,你……你从未曾真正关心过夫人!”哭得泪流满面。
“夫人嫁进温府之后,离家万里,老爷离去后,就没人能照看她了。奴婢名唤月落,几年前被安排来照料她,犯过不少错,每每都被她原谅,甚至对奴婢愈发好。”
“就是因为她性子温顺,又不受老爷重视,所以有些下人便渐渐逾矩了,目中无人,甚至对夫人恶语相向。”
“……竟有此事?”温澈惊道。
“被投入井中的侍女,名叫绿袖,嚣张跋扈,而且家中是当地的大户人家,似乎……还倾慕老爷。奴婢怕……惹事,就没有告诉任何人。有天她在井边打了奴婢一巴掌,被夫人看见了,夫人就好声好气地跟她说理……结果她不仅背地里却更加欺凌奴婢,还对其他下人说夫人懦弱怕事……所以下人对夫人也愈发不重视。”
温澈稍稍回想,那绿袖,的确是他从外地带回来的一个婢女,只因有次出海,遇上了风浪,船翻了,而自己被绿袖的船只所救。后来,她便苦苦哀求和自己一同走,温澈告诉她自己已有了妻子,并且绝不纳妾。但绿袖死缠烂打,甚至以死相逼,就是不放弃这个念头,温澈没有办法,只好将她以婢女的身份带到了温府。
可没想到,自己一时的心软,却害死了自己的妻子!
“意思是,方槿君是为了发泄心中怒火?”谢随晔问道。
“也不是发泄,只是,只是看不下奴婢被她欺压太过了。”
“夫人原本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只是那绿袖有一日陷害奴婢,害我喝下了毒物,从此口不能言。夫人那日才真正伤心至极,以泪洗面,一直怪她自己没有保护好奴婢。”月落深吸一口气,抬手抹去脸上的泪,“可是,她才是主子啊……”
“奴婢知道夫人是什么时候逝世的。五年前,夫人生了一场大病,萦小姐应该记得。”
温萦连声应道:“我知道,那天是你去叫的我看祖母最后一面。可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我也不甚清楚了。”
“明明祖母已经……第二日却好了。”
月落继续道:“没错,因为晚上,奴婢亲眼看见,一个身着红衣,白面獠牙的女鬼来找了她。”
“她将夫人像牵线木偶般牵提起来,问她,恨不恨。奴婢当时十分惊吓,只敢躲在凳子后,看见夫人慢慢地站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却失去了任何光彩,只能木讷地点头。”
“那女鬼说,她会帮她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会让她重新找回老爷对她的感情。后来就不见了。”
谢随晔打断道:“就在房内不见的吗?”
“是,那女鬼没有出门。”
“因太受惊吓,以至于奴婢出了门之后昏倒了,是别人把奴婢抬到自己房内,之后我就生了一场大病。”
“病好了之后,已经过了四五天,我才知道夫人没有逝世。我是贴身侍女,必须去伺候。可我端茶倒水的时候,手抖了一下,撒到了夫人身上。她不仅没怪我,还温和地询问我是否受伤。我才……逐渐放下戒心和惧意。”
“我本不敢和任何人说,怕那女鬼找我索命,可,可事已至此,奴婢不忍心看着夫人受罪下去了!她明明那么好!凭什么受到如此多的污蔑和不公!”说完,月落已经开始隐隐啜泣。
温澈和温萦已经说不出话,独自在床上,看着还在奋力挣扎的被要怪附身的方槿君垂泪。一直在施法压制方槿君的寂宁,额头上已经渗出少许汗珠。
“过了几年之后,夫人的面容几乎回到了十五六岁之时。她对我说,找到了高人。我甚至怀疑那天晚上自己是做了一个梦,因为夫人的性情自始至终没变过。”
“只是绿袖再次作威作福,恶语中伤了夫人,还差点将奴婢毁容。夫人当场便吐了一口鲜血,奴婢十分心急,只可惜哑了无法求救。之后夫人便跟换了一个人似的,眼红似血,白发飞散,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冲上去一把掐住绿袖的脖子,并将她投入了井中,这一幕正好被另一个家仆看见了。”
谢随晔思索片刻,道:“如此,便说得通了。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夫人发疯的源头,正是从这里开始。后来,温澈同意将她锁在房内,更是一击致命。”
温澈听完,痛苦地跪在地面上,掩面痛哭:“我居然……一无所知……槿君……”
月落看了一眼温澈,继续道:“是奴婢将夫人放出来的,她可是温家的主母啊!却过着犯人的日子!但是……奴婢不知道她逐渐被那女鬼控制,甚至……还给小少爷下毒……奴婢真是罪大恶极……”
“不是你的错。”谢随晔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