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显露出来她真正耿耿于怀的心结:“而你呢?一个后来者,也没陪伴他经历最艰难的日子,不过一个黄毛丫头,靠着不知道什么办法讨得了区区一个稚子的喜欢,居然就能入主立政殿?”
“所以呢,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谋害太子的?”容辞咬着牙道:“你冲着我来不行么?太子那时候才不过三岁,你怎么忍心下手!?”
德妃冷笑道:“若是早知道陛下与你有几分真情意,就算太子没了也不可能马上将你弃之如履,我当时针对的一定是你,你逃过一劫应该庆幸才是。”
容辞当真一点也不觉得庆幸,圆圆太小也太脆弱,万一当时夭折,那还不如自己这个娘替他受这一回罪,即使死了能救回儿子算不得亏。
“冤有头债有主,德妃......不,是钱氏,你要是真一门心思的对付我而不是用那下作手段去害一个孩子,那我倒还要感激佩服你。”
德妃冷哼一声,刚要嘲笑容辞虚情假意,但看到她眼里真真切切的恨意和后怕时,反倒愣住了,她脑中像是有一道极细的闪光划过,稍纵即逝。
“你、你......”德妃喃喃的低语一句:“一个女人真的能为了旁人的孩子舍弃性命吗?我不能相信......”
容辞沉默了片刻,用极缓慢又极清晰的语言一字一顿道:“或许真的有人能......但我做不到。”
德妃本就对这个极其敏感,几乎立刻就反映了过来这话里有话的意思,她顿时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容辞,正对上了一双镇静如常的眼睛。
她的嘴唇开合数次,终于开口问:“......孝端皇后......真的存在吗?”
那个被所有嫔妃们嫉妒羡慕的为陛下生育了唯一子嗣的女人,她真的存在吗?
容辞默然了许久,才说道:“太子自然是有生母的。”
她这话像是什么也没有回答,但这种时候顾左右而言他不做正面回答本身就是一种暗示。
从容辞出现以来所有违和又矛盾的疑惑在这一瞬间全都解开了,但在德妃看来,还不如让她什么也不知道就去死来的痛快。
她发出一声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的声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陛下,你真是好手段,用一个莫须有的女人把所有的人骗的团团转......你宁愿要一个有夫之妇,也不愿让我诞育皇子........哈哈......”
这件事给德妃的打击超乎想象,她一会儿悲愤难言,一会儿又哭又笑,整个人飞快的萎靡了下来。
容辞还嫌不够,她朝铁笼走了几步,蹲下身子靠近德妃,低声道:“我听说你是郭氏不顾陛下反对,执意纳进东宫的第一个侧室,又对她格外尊崇,甚至连郭家留下来的人脉也掌握在在你手里,还她的结果打抱不平,想来你确实是废妃郭氏的心腹,暗地里应该替她办过不少事,但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是否知情呢?”
德妃即使在极度的悲愤之中,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竖起耳朵,容辞便微微动了动嘴唇,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几句话。
德妃原本半闭的双眼骤然睁大,仰起头不能相信的看着容辞:“不可能!你胡说!”
容辞站起身垂下眼睑:“信不信全在你,但陛下面上冷清,其实是个很重情义的人,若郭氏仅仅是不肯跟他一起共进退......哪怕是落井下石呢,他顶多也就是想对你们一般冷落她,却也却不会像现在这样,对结发妻子下那样狠的手。”
遍体的寒意让德妃浑身打着摆子,面色像白纸一般,容辞看在眼里,即使再恨也不由得泛起了一丝丝同情,她低叹一声,转过身背对着德妃。
“你好自为之吧,若执意要将郭后的人保住,尽管咬紧牙关好了,本来也就没几个人,现在折了大半,无论如何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说完便向外走去,德妃猛的反应过来,在容辞身后用力的拍打着铁栏,发疯一样大喊着:“我不相信......你说清楚!为什么!为什么她要那样做!?”
容辞脚下一顿,最终也没有停下。
*
锁朱见容辞出来,立即带着人上前扶她,一行人一边走她一边道:“这承庆宫娘娘之前看着也挺老实稳重的一个人,怎么不止心肠坏,还跟个疯婆子似的。”
容辞从刑房出来之后胸口就一直有些堵,想吐又吐不出来,现在轻轻按着胸口道:“每个人都是复杂的,要真正了解一个人太难了,你不过与她见过几面而已,若真让你摸透了才是怪事。”
彩月在一旁见容辞的面色也不太好,连忙使眼色让锁朱先不要说话,又差人将凤辇抬的近了一些,小心翼翼的扶着容辞上了辇车。
这里离立政殿有段很是不近的距离,加上现在已经六月,天气炎热,容辞又因为和德妃见面之后心情有些不畅,这一路坐在辇车上越来越不舒服,好不容易到了立政殿,她救迫不及待的下了辇车。
正巧谢怀章下朝过来,在门口撞见容辞,见她的神色便知她肯定有哪里不适,急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