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一眼,郑图低头看他,“你说什么?”
那个男人发出了更大的声音,但是一样很含糊,奚和光摇摇头,“算了,先抬下去。”
突然地,那个男人睁大了眼睛,仿佛回光返照一般,他咧开嘴冲着奚和光笑,好像突然恢复了Jing力。
奚和光听到了极细微的声音,嚓,嚓。
有什么东西晃过了他的眼睛,闪过一道银色的线,那是郑图扔在地上的防风打火机。
奚和光一个字也来不及说,他猛地扑向郑图,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两个人一起从已经被拆除的窗前跳了下去。
片刻过后,还有火苗闪烁的打火机被准确无误地扔进了装满汽油的蓝色大桶。
天空闪烁,太阳摇摆不定,奚和光坐在阳台的藤椅上,低头拍自己的肚子,啪啪啪,圆鼓鼓,他发现自己两条腿加起来也没有凳子腿长,藕似的白白胖胖,抬头看看天,突然觉得太阳摇摆的更厉害了,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他想了想,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哭了半天,一滴眼泪没掉,倒是把人给哭来了,奚文心穿着条墨蓝色的长裙,光着脚跑过来,抱小狗似的把他抱起来,“你嚎什么嚎?”
奚和光不会说话,伸出一根短短的手指指着太阳,手背凹下去一个小坑,他刚要咧开嘴干嚎,奚文心就笑了起来,捏捏他的脸道:“你是害怕了呀?”
奚和光点点头,咕噜咕噜吐口水,奚文心啧了一声,拿了张雪白的纸巾帮他擦干净脸。
房间里有滴滴滴的声音回响,很规律,奚文心亲亲他的额头,“我走了哦。”
奚和光抓着她柔软的长发不让她走,只知道啊啊啊,这次是真的急了,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奚文心把自己的头发救出来,抱着他走到床边,弯下腰看他。
“你怎么长大的这么快啊?”奚文心摸摸他的头。
奚和光低头一看,自己小冬瓜一样圆圆的身体变得消瘦修长,他又能说话了,外面的太阳像坏了的电灯一般闪烁,他没去管,只紧紧攥着奚文心的手腕,流着泪求她:“姐,你别走。”
“嘘嘘嘘。”奚文心安抚他,“其实不可怕的。”
奚和光浑身颤抖,哽咽着说:“你骗我。”
“没骗你,真的不可怕。”奚文心想了想,“你不是很喜欢把空调开得很低,盖着毯子睡觉吗,其实就像是那种感觉,很温暖,很安全……也很轻松。”
滴滴滴的声音更大了,奚文心笑着说:“宝贝,我走了哦,你也回去吧,不要自己吓自己,哎,你怎么长大的这么快啊,你比我还要大了。”
她好像真的因为这件事很苦恼一样,又揉了揉奚和光的头发,转身走出了房间,滴滴滴的声音大到令人心烦,太阳闪烁一下,屋子里变黑又变亮,奚和光无措地看着窗外,片刻之间,天地颠倒,世界被卷入了没有尽头的漩涡。
眼前又有了光,他极慢极慢地睁开眼睛,又闭上,滴滴滴的声音还在响,他后知后觉,原来是医院的心电监护仪,那些滴滴滴的声音是自己的心跳。
耳边有人在说话,很吵,他在这吵闹的说话声中睡了一觉,再醒来的时候,周围安静了许多,只剩下滴滴滴的声音在响了。
他睁开眼睛,眼前出现的是俞均的脸,对方瞪大了眼睛看他,好像受了很大惊吓一样,过了会儿,对方长出一口气,“你可算是……”
奚和光浑身都疼,也就没觉得哪里特别疼。他眨眨眼睛,终于回过神来,声音很小地说:“嗯?”
“能听懂我说什么吗?”俞均冲他摆摆手,“这是几?”
“你的表好难看。”奚和光迷迷糊糊地说:“换一个吧。”
“你知道这表多贵吗!能不能有点品位!”俞均瞪他,“我去叫大夫,等会儿官城来了你给我好好装,啊,听到了吗?最好装的马上就要死了,要不然他真把你打死了我可拦不住。”
奚和光终于清醒了点儿,“你说什么啊。”
“我说你最好别惹官城。”俞均心有余悸地摇摇头,“你完了,别怪哥没提醒你,你真完了。”
“什么完了……”奚和光的理智回笼,忍着疼痛不安地看着他。
“郑图伤得没你重,比你早醒一天,他可都交代了,你们俩但凡晚点儿跳下去绝对就当场被炸死了,砸一身砖头算是运气好,知不知道?”俞均说:“我是没见过官城发那么大火,你就自求多福吧,他要是真想收拾你,我可拦不住。”
他这幅态度,搞得奚和光也很忐忑,过不多时,官城和大夫一起进来,奚和光越过白大褂往他身上看,大夫说的什么他都没心思听,但是官城的脸被挡着,他看不见。
等大夫走了,官城走到他床前,伸手摸了摸他输ye那只手的手背,把被子盖在了上面,奚和光动了动手指头,“老婆。”
官城没听见似的,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
病房门被关上,俞均长出一口气,“我也走了,晚上再来看你啊。”
“等一下。”奚和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