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松开她,整个人往自己臂上一压,真有几分病恹恹的可怜,“我病了,你能治吗?”
“我?”谢忘之愣了,“我不通医术……”
“不用通。”
“那你是……”
“我得了没人说喜欢我,就好不了的病。”李齐慎一脸认真。
谢忘之傻了,下一瞬明白李齐慎是在逗她,想发怒,他又一副高热不退的模样,一双眼睛迷迷蒙蒙,隐约能看出几分期待。她憋了一会儿,支支吾吾:“少骗我,哪儿有这种病……”
她坐得越久,李齐慎吸进去的香气越多,热得他浑身骨rou都要熔脱。让他干什么,他不是这种人,也不愿伤着谢忘之,但既然落到这个地步,总得讨个便宜。
他沉默片刻,调整策略,委委屈屈:“事到如今,你都不肯说一声喜欢吗?”
谢忘之一时回答不出,看看李齐慎,没回话。
“不肯吗?”李齐慎再接再厉,“我就这么入不得你的眼?我难受,想听你说句好听话,这样都不愿意吗?”
说完,他松开谢忘之,整张脸往自己手臂里一埋,一副不愿见人的样子,只留给她一个黑漆漆的发顶,还有几缕不听话的头发翘起来,在风里一晃一晃。
谢忘之盯着那缕发丝看了一会儿,下定决定,斟酌片刻才开口,舌头都有点不像自己的:“不、不是……我不会为了哄人说这种话。但我是真的喜欢你。”
“是吗?”李齐慎恹恹地抬头,“我不信。”
谢忘之:“……”
按她的性子,她很想揪着李齐慎的头,愤怒地说“不信也得信”,奈何这人满脸细汗,她看着都心疼,实在舍不得下手。
“……那你看。”谢忘之想了想,小心地撩起袖口,给李齐慎看腕上的金镯。接下来的话不好乱说出口,她有点羞,抿抿嘴唇,“你自己说的……聘礼。算不算数?”
白肤金质,吐谷浑的飞鸟纹绕着镯子环飞,真是皓腕约金环。李齐慎看着那只镯子挂在谢忘之腕上,身上的热度刹那间都仿佛褪了一点。
当年戴着这金镯的女人,从血泊和雨水里抬手,艰难地抚在他脸上,让他好好活下去;如今戴着金镯的换成了女孩,依旧抚着他的脸,全心全意地信他是个好人。
“……算,当然算。”李齐慎微微一笑,捉住那只手,在指尖轻轻抿了一下,不带任何暗示的意思。他靠回去,等着那阵火熄灭,“回去吧,我真有点儿不舒服。躺会儿就好。”
谢忘之将信将疑,但也不好乱做猜测:“真不用找太医吗?”
“不用。”
“……好。”谢忘之应声,把地方留给李齐慎,起身往外走,出门时还逗留了会儿,特意和侍从说了郡王的事儿,让人照顾着。
侍从应声,麻利地进门询问。
李齐慎哪儿会让他去宣太医,只抹了把脸上的汗:“去找崔乐言,让他弄清楚,带来的酒谁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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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涵元看着面前的女孩,想到今天打算干的事,有点莫名的心虚,但她不能表现出来,梗着脖子:“公主叫我到偏僻处,单独见面,有何贵干?”
长宁同样看着她,手背在身后,一言不发。
和性子不同,长宁是那种冷冷的长相,不笑时就是个冰美人,看人时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真有几分压迫感。
郑涵元呼吸不自觉地乱起来,紧张地揪住了袖口,绞得那片布料乱七八糟。
她确实心虚,因为她先前打听到了崔适的药酒,托人往那酒里放了点料。是种西域来的药粉,得和她洒在身上的香露同起作用,单独入口或是单独闻到都不会起效,最多觉得味道古怪,但若是药粉入口,再闻到这味道,起的就是让人神思混乱的作用。
自从李齐慎回长安城,郑涵元在心里憋了几个月,总算想明白了,这个人她非得到手不可。可惜李齐慎不知怎么,对她不亲近,那她只能用这招,掐着他喝完酒的时候去见他。
若是药不能起效,就当是碰一鼻子灰;若是起效,她当然不打算这么交付自己,只要喊一嗓子,荥阳郑氏一闹,这事儿肯定能定下来。
郑涵元规划得挺好,正打算卡着点去李齐慎那儿,中途却被长宁截胡,堵在这儿来去不得。这事情缓一刻,就多一刻的变数,她心急如焚,语气都重起来:“公主究竟想做什么?”
“你过来。”长宁终于开口了。
郑涵元一愣:“公主说什么?”
“我说,你过来点。”
郑涵元莫名其妙,但对面的毕竟是个公主,她再不爽,只能依言走近几步。
脚步刚落定,郑涵元看见长宁一只手从背后移出来,高高举起,旋即狠狠落到她脸上。
一个巴掌清脆响亮,用了十足的力气,打得她耳边“嗡嗡”的响,肤质细腻的脸上迅速浮起鲜红的指印。
脸上火辣辣的痛,郑涵元懵了片刻,捂住被打的地方,猛地抬头,连敬称都不用了:“你敢打我……你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