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正,佐正……佐正……脑子里只有这麽个名字,但他不会再是我的了。
幸好原来他是醒过来了,我隔着窗户玻璃看他和医生说着话,就在走廊上当着来来往往的人痛哭流涕。
有一天是可东在守。我正在外面探脑袋呢,他冷不丁走出来就是一声:“方其。”我吓得差点叫出来。“我知道你天天都在看着……你进来吧。”
白天来看他的时候会跟他开开玩笑,说些笑话。他听着,偶尔牵牵嘴角表示是在笑。我看得心疼。
终於有一天听到可东带着哭腔喊:“医生……”我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见着医生急火火地赶过来,我还以为佐正是不是不行了,差点当场疯掉。
我就坐在病房外面,偷偷扒着窗户往里面瞧,哪怕看那麽一眼也好啊。却只能看见他躺在那里,金黄的头发露在厚厚的纱布外面,脸都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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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不得自己是怎麽走到那个医院的。身上没钱,连公车都没法坐,我就拖着一身的青紫和伤痕,脸上还肿得老高,踉踉跄跄地赶了过来。
没有看到佐正,只看到可东,还有……志洛。
我靠在他单薄的肩膀上不顾形象地掉眼泪。我想我应该
我就这麽天天在外面鬼鬼祟祟往里望。我看得见他,他看不见我。他,他看起来好像瘦了很多,本来就尖的下巴瘦得都能紮人了。老是那麽坐在床上发呆,怔怔地出神,我则是在外边看着他直出神。
就这样,还要被志洛冷嘲热讽着往外赶。要是以前,我早和他动手了,现在我心里只顾得上想佐正,别的东西……都无所谓。
是手机铃声把我惊醒的,醒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孩子要把手伸进我的衣袋,见我睁眼他吓了一跳,飞快地跑开了。你尽管偷好了,反正我什麽都没有。
“不不不不……”我惊慌地摇头。我怕……佐正。
後面病情应该是有所好转,可东和志洛也没那麽紧张了。
“志洛,你不要乱说……”可东用力拉着安志洛衣角。
“我乱说?!你又不是没听到早上那群人怎麽说的——‘是方其叫我们来收拾你的!’”志洛猛地转身指着我的鼻子:“你给我听清楚了,昨晚你在外面和别的男人风流快活,我和佐正是什麽事情都没做。你知不知道他喝了一个晚上闷酒,吐得到处都是,我认识佐正这麽久就没见他这麽狼狈过!你还叫那麽一群人来打他……要不是我和可东刚好在你信不信他当场就给打死了!方其你是人不是啊你?佐正要是瞎了怎麽办?他怎麽会看上你这种垃圾,你他妈的……”
“佐正哥出事了,我们现在在医院,我从他手机里找到你的号码……你要不要过来看一下他……”
我不敢进病房,安志洛也不让我进。可是我实在是想见佐正,想得不行。
晚上,有时候那两个人就轮流来守夜。我还是一直躲躲藏藏的。
“进来吧,佐正哥已经睡着了……你就在旁边好好看看他吧。”可东直视着我,他的眼睛清澈透明,我看见他瞳孔里映出来的那个男人,正在很没出息地哭泣。
佐正昏迷的那几天,可东和志洛一直守着他,还有一堆小女生给挡在医院外面。
是个陌生的号码。虽然不敢奢望会是佐正,我还是觉得失望。
“就是後脑勺给胳膊粗的铁棒子狠狠砸了一记,没什麽大不了的,了不起醒不过来嘛。”志洛凉凉地,“方其,你够狠,佐正对你死心塌地的,你就这麽对他!”
我远远站了半天不敢过去,实在找了半天没看到佐正,心里急得不行了,才忍不住过去拉住可东:“可东,佐正呢?”
听到佐正的名字,我本能地哆嗦了一下。
“喂。”有气无力的应了声,那边的声音犹豫着道:“喂……是方其哥吗,我……我是可东,和佐正哥一个公司的韦可东。”
原来那个一天到晚冲我宠溺地笑,温柔地笑,甜蜜地笑的佐正呢?
我在想他……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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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正哥他……他在急诊室里。”看我脸色刷地一白,他忙说:“医生说了没什麽,就是头上挨了一棒子……”
我都顾不上恨曾凯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佐正到底怎麽样?他是不是还活着,他的头受了重伤会怎麽样?他……他听到是我叫人……会不会更恨我?他……
我知道佐正不想见我……可是,我想见他……
一边艰难地扶着墙壁往前走,一边哭。
“方其……”他轻轻拍我的肩膀,“你……进去吧。我知道那些人肯定不是你叫的。佐正哥他……心里应该也明白。他……他不怪你的。”
那一天我像是游魂一样在路上晃,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实在累得不行,随便找个地方就坐下来,往墙上一靠,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志洛,志洛,你不要乱来!也许不是他干的……”可东死命地用唯一能动的左手抱着志洛,不让他扑过来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