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从被子里露出一只眼睛看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颜文才是他们二人乐队的灵魂,张扬的才气,胜过他许多的样貌。被公司看中,大部分也是因为颜文的夺目光彩。
从小他就习惯於把最好的都留给弟弟,尽管颜文一直不太喜欢他,嫌他累赘。
两人从街头表演开始,录制磁带来卖,参加各种各样的比赛,一直到进公司,到真正录制自己的专辑。只有才华是不够的,他们太穷了。
颜文有压力要发泄在他身上,也没什麽,虽然他根本不是同性恋。
那是他唯一的弟弟,如此优秀,值得拥有一切。他怎麽能挫他的傲气,他是做哥哥的,他要一直撑着他。
可是他小心翼翼呵护着长大的颜文,却突然就那样死了。死的时候只叫了他一声「哥哥」。
颜可说着说着,渐渐有些停不下来,模糊里想着自己弟弟的脸,十七岁少年英气勃勃的面孔,带着不耐烦的傲气,总喜欢跟他说未来,各种各样的理想。
可谁知道没有未来。
静谧里,只有熟睡时平稳的呼吸声和他轻淡的声音,他突然很感激徐衍肯这样给他一个大胆诉说的机会。无论什麽样的人,都是需要倾诉的。
颜可叹了口气,小声说:「我想把他没机会完成的梦想……实现。」
转头看徐衍,那男人很早就已经睡着了,呼吸甜蜜的,应该是很香甜的梦境。
跟他回忆里的那些窘迫、穷困、疲惫、悲哀都没有关系。
颜可独自发了一会儿呆,给他盖好被子,起身悄悄开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