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芦苇不开花 (19)
夏去秋来,当芦花飘飞、苇叶变黄的时候,鶏公山和芦苇坡上的苇子被村民割下来,在滩边垛起垛来,仿佛是一夜之间筑起了无数芦苇的山丘。村民把它编成银白雪亮的席子、苇箔、苇帘,或用来做春耕的肥料,或是做饭炒菜的柴火引料。
我和小康是骑着那辆“永久”新自行车去学校报道的。一路上,我们像两只快乐的小鸟,喔,扑啦啦飞出去了。
路上没人时,我变得不老实起来,紧紧揽着他的腰,脑袋靠着他的後背,用脸使劲蹭着,甚至还往他的下体抓去,抓住後轻轻地揉着,那儿已经很硬了,随着蹬车的节奏,一上一下。
小康也会大叫:呜呜,好了,硬了哦,会摔下来的。
嘿嘿,哈哈。一路撒下我们的欢歌笑语。
小康分在了一年级二班,我仍然是一班,二年级。
学校对寝室纪律进行了整顿,不允许班级和年级之间杂合一起混住。我们二年级一班统统住在了第二宿舍楼二楼的4个房间。每个房间12人。我照旧和袁玉同睡一床。小康分在了第一宿舍楼一楼的大寝室,24人一个大间。他同我们的师弟,云泉小学毕业的郭发春睡在一起。
我帮小康整理好床铺,领他去四处走走,告诉哪里可以打水洗脸,哪里可以上厠所。小康很是兴奋,一直紧紧拉着我的手,拽得我手心都出汗了,几次碰到班上的同学,我有点不好意思,妄图把手抽出来,小康就是不松手。
开学之初的早Cao集合,照例是校长拿着大喇叭站在旗杆下的例行讲话,提出希望和要求,八股似得老一套。
我偷偷瞥了一眼小康,他在离我很远的斜对角,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揣测得出他听得很仔细、很认真。
有了小康,我剩下两年的中学生活一定会很光彩,我暗自忖量,想到这,我开心地笑了。
上个学期的期末考试,我又拿了全年级第一,三好学生,还奖了二十元钱。班主任在讲台上表扬我,我心不在焉,老在想小康此刻在干什麽呢?
课间Cao,我们陆陆续续往Cao场走去。身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未回头,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林涛!”拍我肩膀的是小康,他脸色有些微红,一直在笑,还带点激动。
他叫我林涛,而不是一惯的涛子。
“喂,鲍小康,你跑什麽跑。”我提了提嗓门。
小康吐吐舌头,放慢了脚步,走到了一年级二班的方队。
午间吃饭,我当然是和小康一起吃,在他的大寝室里。我把我带的菜放在他的箱子里。他一个劲爲我夹着腊rou片,自己吃着干萝卜条。
小康说:“涛子,我们杨老师表扬你了。”
“表扬我?”
“是呀,说你学习好,每次都考第一,要我们这些新生向你学习。”小康又爲我夹了一块rou,“涛子,你在龙溪中学很有名哦。”
“那当然!”我挺了挺胸,得意地回答。
“再有名你也是我的人。”小康凑过来,靠在我耳边小声地说,说完还嘿嘿一笑,就那麽可爱。
我带小康去镇上的街道逛。来到一家店铺,我拉着小康,示意他进去。他迟疑一下,扯了扯我的袖子:涛子,进去干嘛,我又不买东西。
“进去嘛,进去看看。”
拗不过我,小康进去了。
这是一家服装店,卖一些当时在农村很时髦、很新鲜的夹克衫,牛仔裤和皮带西装短裤什麽的。
小康站在那些高高挂起的服装下面,只是看着,甚至连手也不伸过去摸一下。我故作老练地这翻翻,那掀掀。见我不停地翻拉掀扯,小康过来,轻声嘀咕:涛子,你要买呀!
“是呀,怎麽啦?”
“好贵的。”
“贵就不能买?”
我瞥了小康一眼,走到一叠堆放在柜子里的衣服堆面前,从里面抽一个薄薄的塑料包,冲里面喊了一声:“老板,这个怎麽卖?”
“1块五。”店主是个胖胖的中年妇女。
付了钱,我快速把塑料包塞进裤兜里。
走出服装店,小康越前一步,伸手就往我裤兜里掏
“涛子,你买什麽了呀,给我看看。”
“没什麽。”我打掉小康的手。
“一块擦箱布而已。”
“你也真是的,花一块5买一块抹布。”小康摇了摇头,叹着气说。
上完晚自习,我上小康的寝室找他。郭发春说小康去学校厨房後面的那口古井打水了。
等了一会儿,小康提着一桶水回来了。
见到我,他擦了擦汗。
“林涛,去把脸盆拿来,我给你匀点明早的洗脸水。”
小康就是勤快,来学校的第一天晚上就打水洗脚,还爲明天早上起来洗脸蓄水。看看其他新生,有的已经去逛街买小食品,有的在床上玩牌,还有的在Cao场上溜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