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 邵爹 专家楼】
我的大学是一所工科院校,是听了父亲的建议才报考的。父亲搞了一辈子建筑科技之类的学问,自然希望我能把他的衣钵传承下去。工科院校的课程单一得要命,外人看起来纷杂的算式公式早被我们烂熟於心,演算计算之类的无聊举动让我们味如嚼蜡。大三时的选修课中多了一项欧洲文艺简史,主课的是南方一所大学来的客座教授,学腻了力学、流体学名词的我索性报了这门课,就算换换脑子也好。
主课的邵教授将近五十岁,一头半白的短发,说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慢条斯理。这门课虽是选修但因邵教授讲得引人入胜,竟有许多没报名的学生也来旁听,我总是坐在第一排靠右边的第一个。
“期中考……”邵教授说,“疯了?选修还有期中考?”我心里嘀咕。“期中考是请同学们写一篇欧洲文艺名着的品读或艺术品鉴赏”邵教授说完後静了静,又说“两周以後大家把文章交给那位同学”。“我?”我看到邵教授用手指着我,“恩”邵教授点点头。
收作业这种得罪人的事体连班长都不愿意干,我只得硬着头皮接下这项被指定的任务。
邵教授住在分院的专家楼,我抱着几十份装订各异的文稿敲开了他的门。这件普通的标间堆满了书籍和图册,“哪儿来这麽多书啊?”我傻乎乎的问,“有买的,有送的”邵教授给我倒了一杯水。“你写的什麽主题?”邵教授翻开着我带来的一摞文稿,“我写的是《德伯家的苔丝》”我说。“写的什麽命题?”邵教授望着我,“我谈的是社会容忍度在男女两性之间的不平等”我答。
“说说看”邵教授坐在视窗,有风吹进来,他捋了捋头发。
“苔丝做了社会不容忍的事情,被千夫指,书里的其他男人也做了更过分的事情,却被大家轻松原谅,但我认为是众人把对男人的攻击转移给了女人,所以苔丝受到的指责更多的是替男人背了黑锅”我说。
“这个事情古已有之”邵教授说。
“所以我庆幸自己是男人,否则必定成为逆来顺受的弱者”我有点自负。
“恩,也不绝对”邵教授轻声说了一句。
窗台上放着一张合影,我看到了,“邵教授,这是你女儿?”,“对,也大三了”邵教授说。“您要在我们学校教多久?”我问,“一个学年吧”邵教授站到我身边。“我们挺喜欢您的课的”我说,“那就好”邵教授突然直直的看着我。“哈哈”我尴尬的笑了一声,“交女朋友了吗?”邵教授问,“没,没”我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哦,随便问问,你,哈哈”邵教授走开了。
“教授我要走了,文稿都给您了”我要走,“吃了饭再走吧”邵教授要留我,“不了,我去食堂吃,我走了”我几步走到门口。“阿贤”邵教授突然这麽叫我,我知道他们南方人习惯叫对方名字的最後一个字然後加一个“阿”,“啊?”我停住转过身看着他。“做我乾儿子好不好?”邵教授背对窗口,逆光中他的银发更显透亮。“啊,这个……”我没想到他提出这个要求,“哦,我随便说说”邵教授说,‘没事儿,行!“我答应了这个与我父亲年龄相符的长辈。”好啊,那以後叫我邵爹,好啊?“邵教授拉着我的手说。”行,邵爹,我先走了“我答说。後来邵爹告诉我他更我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心里特别打鼓,他怕我拒绝,见我答应了以後他也很开心,那天在楼上目送我走出好远。
现在想起来,邵爹是开明的教授,他从来不搞死记硬背的考试,连期末考都是写品读或品鉴文章,而且可以在暑假里才交。这就忙坏了负责收文稿的我,8月大热天里我收齐所有文稿去专家楼。
暑假的大学人去楼空,专家楼里也鲜有人来人往。”邵爹“我敲门,“没栓门”邵爹说。我推开门,看到赤膊着上身的邵教授坐在视窗批改文稿,一条毛巾挂在脖子上。“邵爹,怎麽不开空调?”我问,“坏了,服务员说找不到人修”邵爹看到我来很高兴。“我把文稿收齐了”我说,“放到桌上吧,我给你拿汽水”邵爹像变魔术一样从一条毛巾被里翻出一瓶可乐。“买来的时候还有冰呢,现在不冰了吧,快喝”邵爹拿起毛巾擦了一把汗。
北方的夏天真是很热,一瓶冰可乐下肚还是满身出汗。“邵爹,我走了啊”我抹着满脸的汗说,“不行,你这麽出去会中暑”邵爹说。“我没事儿,真的”我执意要走,屋里确实是太热了。“中暑不好受啊,你冲个凉再走吧”邵爹说,“啊,那好吧”我三两下脱了衣服钻进卫生间,只是我不知道邵爹的眼睛是始终盯着我的。
满脸洗发露的时候听到卫生间门开了,“邵爹?”我闭着眼睛问,“恩”邵教授答了一声。“你要上厕所啊?”我冲掉洗发露转头一刹那就知道自己猜错了,邵爹一丝不挂的站在身边。“你也洗澡啊?”我问,“恩”邵爹说。“那你洗吧”我闪过身,以为邵爹会站到喷头下。
邵爹却一把从背後抱住我,把脸紧贴在我的脖颈上。我彻底呆立在喷头下,断断续续的水滴砸落至面颊,卫生间里仅有我们的呼吸声。我的手无处可放,徒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