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做法其实是不符合O的性格的,因为他之前对己方势力的“背叛”只是停留在一个消极怠工的层面。
毕竟从他的经历来说,当年他被逼至绝境时,是菲尔德家族给了他重获新生的一切,让他成长到了今天的地步,站在了今天的高度。尽管他做出的决定意味着舍弃这些,但过往的恩义也不可能一笔勾销,如果他现在自愿成为对方的筹码,那不管为了什么,就是主动做反咬一口的白眼狼了。
O这个人,虽然做事手段奇葩,爱好变态,但是一向有仇才报仇,并不是会主动挑起仇恨的人,也不是个毫无原则底线的白眼狼。
A心里五味杂陈,他没有想到O竟然会委曲求全的让步至此,而这一切毫无疑问就是为了他。
他一向是随心所欲、不顾后果的,如果是他,绝不会违背自己低头到这种程度。
他确实被O的选择所动容,但也完全没有同意的意思,其实在两人不知不觉维持了两年左右的婚姻里,双方虽然时常剑拔弩张,但都早已对对方十分了解了。
A对他的决定感到怒不可遏:你不会束手就擒的,你说的“可能”活下来,只包括了我一个人,对吧?
O看着他,沉默不语。
A说:你不会真正背叛培养你成长的军队,也不会泄露相关的情报;在确认我已经安全的同时,一旦你死亡就阻断了情报来源,那菲尔德家族就势必会成为这场角逐的最大赢家,当然也会尽可能的保全我这个战利品。而你,即补偿了菲尔德,又让我活了下来,我说得对吗?!
他拽起了O的衣领,几乎是在吼他,O被他半提在面前,金色的眼眸深深的看着他,嘴上却道:很多婚姻教学书上都说,另一半表现得太聪明会影响婚姻的幸福指数。
A一点和他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闭嘴!收起你的小聪明,现在乖乖跟我走!
O也半点也不打算退让,他们都在沉默中坚持自己的主张,过了良久,O才开口道:我已经走不动了。
A以为他竟然在撒娇,刚要嗤笑他,就见O慢慢的掀起了自己的裙子,露出大腿上皮rou狰狞的伤口。
A惊呆了,他记得O的伤口并没有这么严重,而且已经用机甲上的医疗箱做过紧急处理了,按理说应该早就止血开始自愈了,没道理会变成这样。那伤口不仅没有完全止血,竟然还已经有点要腐烂的趋势了,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O解释道:昨天我们杀死的那头猛兽,早晨时已经散发出了腐臭。在这颗星球上,微生物可能要比别的星球活跃几十倍,甚至数百倍,所有死物都会很快腐败,食物也更容易变质。这应该就是为什么这颗星球没有被开发成居住或者旅游行星。
O的腿修长白皙,伤口显得格外触目惊心,他总结道:这样往日看来并不致命的伤口,在这里,会死。
A确实没发现,他野外生存经验没有O丰富,对这些细节的观察力和敏感度也不够。现在他回忆起早上离开时,确实已经感受到了那动物尸体的异样,但是他没有留意。
面对这样可怖的伤口和糟糕的情况,他的怒火被当头浇灭,他很清楚的意识到,O必须要尽快接受治疗,如果这种不知道何时到头的逃亡持续下去,他真的会死。
但O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反而道:之前的路我已经走得很费力了,这样下去只会是累赘,与其……
他话锋一转又道:而且你也看得出来,我需要离开这里,接受治疗。
他这样说明显也是故意的,A不可能听不出来。
那些临时处理的药剂本就有遮掩血腥味的作用,以防止气味被追踪,所以A真的不知道他的伤势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那他这一路面色如常的跟自己一起走过来,究竟有多痛?
他思及此,心头一阵酸涩,这回他真的无法再以本能做借口,不得不打从心底里的承认,自己真的在乎面前这个omega,会怜惜他、心疼他、也……爱着他。
多少次,他明明记恨这个omega,甚至无数次想要杀死他,却终究下不去手。
这怎么可能仅仅是因为结番而已?
他又想到O为了自己,刚刚竟作出那样的决定,宁可舍弃自己,竟也要让他活?
A的人生中,最常见的便是尔虞我诈和唯利是图,包括他自己爬到今天的位置,也都是组织养蛊式的修罗场训练,只有你死我活,哪有什么舍己为人?
O现在所做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陌生又难以置信的,但与此同时,A却好像觉得本该如此,这一瞬间,他真的从灵魂深处都体会到了番的意义——命运相连,同生共死的羁绊。
他问O: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番?
O摇了摇头:我只是个残疾,而且你应该很高兴我消失在你的生命中吧?
A反问: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谢你吗?
O说:我以为你这样的直A癌,对于勾引omega坠入爱河,甚至愿意为自己赴死,会非常得意。
A问:你坠入爱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