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娘说的那些,你以为是能现编的?”
“说得好听,运气!我不稀罕!难不成我还该对他们感恩戴德?他们怎麽不把那些小东西卖了再找他们去?拿卖了我的钱养那些小鬼还不够,还有脸再来找我?既然卖了就别当我还是他们家的儿子!也只有青袖才那麽傻!被人卖了还巴巴的送钱去!就算他家爹娘没再遇到青袖,不照样过得高高兴兴的?”
桐君一边闹眼泪又一边流,流得没个止似的,老子心里矛盾,不晓得到底是我对还是他对。或许桐君做的,也是应该。眼前这个小东西,真是叫人不知道怎麽办。
脑子里转了半天,突然记起以前常用的伎俩,哭得稀哩哗啦的小东西,这招绝对有效!老子摸了摸桐君硬撑著望著老子的脑袋,说:“别哭了,这事让柳如清去办,怎麽做对怎麽做错,我们都不管了,成不?好啦,别哭了,哥背你回去。”
小子果然怔住了,过了好一会,才问:“真背?”
老子转过身,下蹲,摆出架势:“当然了!上来呗!”
等了好一会,後面没有反应,老子转过去,正看到桐君颇为潇洒的甩了袖子走开,传来一声:“不喜欢就别对人这麽好!”
走著,又停了一下,鹅黄色的长袖袍子站在些落光了的树当中:“谢小军,我原本以为你会懂我们,看来也走眼了……青袖,他是第一天就被救了的,千绿都还是清白身子,就只有我是脏的!要不是他们把我卖进那种地方,也不会整天被饿被打还要接客!也不会,落得今天……”
八十九
老子自然没能再跟去。
柳如清那边处理得比老子好,马连还没好全,从外头雇了辆马车把人送回去了。封了二百两银子,让他们把现下租著的一个小院子买下来,子女该上学堂的送去上学,该学手艺的送去学手艺,剩下的还能做点小本生意。
据说他爹娘走的时候是颇为高兴的。留有余地,这就好。
白天闹腾了一天,晚上府里的冬至节依旧要过。这小半年时间,几个公子都没好生高兴热闹过。
天擦黑,一切就绪就等其他人过来。
裴旻非要下床来坐,老子敌不过又怕他再受寒,结果把老子大衣脱给他搭腿上了。反正这屋暖和,不穿也没个什麽。
虎rou汤装在一个大红花瓷汤盆里摆上了桌,公子们也到齐整了,一个个进门的时候都裹得严严实实的还缩著脖子,一进门就开始脱外衣挂架子了。外头有那麽冷麽~
一桌子人围著一大盆子汤,没人敢先动筷子,磨了半天还是老子先上。
一口汤下肚暖融融的,咬了口rou,估计是嚼太厉害了有点发汗,老子总结说:“有点酸,还不错。”然後站起来拿了把勺子,从裴旻开始一个个把碗给装满,又把烫好的小酒倒上:“今天咱们补过冬至节,瞧你们冷得,快吃呗,吃了一冬都暖和!”
几个人小心拿筷子挟上一小块尝,裴旻撇了撇嘴,吞了,极不情愿的。青袖倒是吃得开心,一脸笑咪咪的,极易满足的家夥。柳如清与千绿神情如出一辙,眼睛珠一个由上往下,一个由下往上的缓缓转了一圈。不像在吃rou,倒像是在品药,什麽滋味,是酸是苦有毒没毒。
气氛慢慢的起来了,烫的两壶小酒都喝光,品药的也品出味道了,连裴旻都吃了不少,是柳如清和老子逼的。
虎rou汤还没吃完,公子们又一个个的走了。先是青袖,脸上吃得红成一片,眼神恍闪烁的望著我看了一阵,我问他:“怎麽了吗?”他突然就说有点不舒服,要先回去了。接著便是桐君,千绿,人走光了柳如清自然也说告辞,不一会就又只剩下我和裴旻。
裴旻懒懒的靠在床上,脸色也透了点红润,不错,虎rou果然是有效果的。
柳如清走之前又给他贴了那个膏药,喝了新配的药,估计也不错。
“桐君公子好像不太高兴?听说下午时候,他爹娘来了?”
老子过去给他拉了被子盖在腿上,一边轻轻捏著膝盖,一边回他:“是来过,桐君不想认。还痛不?”
“这膏药厉害,居然有点像滚水烫了。“裴旻拿手撑了头说:”你瞧他今晚上这样,眼睛就没从碗里抬起来过,恐怕还要几天才消得下去。不过这样的父母,确实不认也罢。”
“话不能这麽说,好歹人家生他养他,总比一生出来就扔到孤儿院门口的好罢?”
裴旻轻哼一声,道:“随你怎麽说,反正你那番邦的事情我也不懂。”
老子心里突然一动,仗著吃了点老虎rou喝了点小酒,就说了,反正总得要说:“不是番邦,是以後。大概一千多年以後。”
裴旻缓缓扫了我一眼,说:“我今天想一个人睡,你出去转一圈罢。”
我说:“是真的!”
“我也没说是假的啊。说来,这膏药好是好,就是味道怪了点,别熏著你了。”
老子说:“不怕,我都闻惯了的。”
裴旻没说话了,叹了一声径自闭了眼去,老子把他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