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斯端着一杯颜色奇怪的东西，走出房间里面，推开小门到达外面的店内，今天早上不营业。
“先喝了它吧。”
这句话声音不小，但沙发上的人没有转过身来，还是把头埋在靠背内侧的缝隙里，头发也变得萎靡软塌，后脑的旋露了出来，整个人衣服皱巴巴的，还散发着糟糕的气味，一动不动，半死不活的。
休斯叹了口气，“究竟是怎么了？我看到新闻了，整个夜店坍塌了一半，失败也无可厚非，不需要为此太自责，下一次赢回来就好了。”
“…不是。”
109的声音传出来闷闷的，“而且，也没有下一次了。”
“先不说这些了，人比工作重要，一身酒气的出现在我这里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我们先解决了它。”
109本来就决定说出来，但还是沉默了好一会儿，这件事就是越想越难以启齿，越让人无地自容。
想要掘弃这些复杂的情绪太难了，于是仿生人决定干脆地全部抖干净算了，早面对早解决。
“…我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什么人。”
“我是说真实身份，我看到他的脸了。”
“哦？这不是好事吗。”休斯诧异地说，虽然格尔尼卡不是一直带着面具，但依旧神秘的让人寻不到，长相也是传得五花八门。
“是好事，如果他不是一开始收留我的人、之前刚确认关系，每天睡在一起的男友。那就太好了。”
“…”
“…我吓坏了，没得办法，把他留在一处空地就跑了。”
连休斯也对此番消息沉默起来，知道了这真相以后反而更不妙了，为什么会有概率这样小的麻烦事儿发生？现在他终于能明白仿生人是被什么缠住了手脚。“…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们也是够厉害的。”
109自嘲地笑了笑，转正身体躺着不再趴在黑暗里，胳膊放到后脑勺枕着。他，还没说完。
“我还看到了密钥，他的态度对此很紧张，可能是知道什么。所以我觉得那种东西，也许在他手里会更好。”
“…什么？”本来休斯以为109不过是失败了，被情人的脸弄得乱了方寸，所以无力招架。结果他居然是放过了，还因为这种轻率的原因。
“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少见地提高了声音，这不仅仅是因为金钱重视，他知道仿生人为此付出了什么，自己付出了什么，这可不是可以轻易拿来开玩笑的。世界上就是有重要的事情可以决定人的一生，之后的路的成败。
更何况另一边的路就是被强权截断的悬崖，立牌上明确写着无人生还。
“109，你要记住，无论你认识的他是什么样子，你不在的十年里他一直是一个无情的杀人机器。”
109沉默了，事实是没法反驳的，但他的心里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他知道吉光就是格尔尼卡的那一刻，关于格尔尼卡的负面认知一瞬间消失殆尽了，填充进那个神秘壳子里的全是鲜活的爱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噢，现在我了解了，因为他是这样想的。109感觉自己全能明白了，尽管是自我式的感觉，不一定准确，但没人愿意承认自己不了解自己的枕边人，尽管他们合力弄出来了一个这么大的乌龙。
“我不知道，每个人都有苦衷，休斯。如果我是个胎生的普通人，我会去杀人吗？也许这辈子摸到枪的机会都没几次。我信任他，比起他隐瞒的这点无关紧要的小事儿，他告诉过我更大的事情。”
无关紧要的小事儿？
休斯不能理解，因为他知道的不多，建立在模糊印象上的情侣，太容易受到偏见看待了。他认为109不理智，因为偏心在给对方竭力找补理由，明明自己难受到喝酒喝成这样，仿生人根本不爱喝酒，从没有过伤害是需要他试图用酒Jing去逃避的，还逞强说是小事。这短短的话语听起来太过单薄，没有任何说服力。果然爱情的毒药可以锈坏任何人的脑子，仿生人也不例外，噢，这更像程序中病毒了。
“109，你现在真的无可救药。你要想清楚自己最根本的需求是什么，是能自由地活，情爱在平民窟甚至整个洛杉矶都是奢侈品，而且，这真的是情爱吗？”
他说完后被109看似无动于衷的脸气到了，本来想着要顾及对方遭难的心情，但现在就想让仿生人赶紧醒一醒，别这么糊涂了。所以他越说越赤裸，拿起密钥的悬赏单再放回桌子上敲了敲强调，“这才是唯一重要的事情，五千万美金，比你都他妈贵。他欺骗和隐瞒了你，而之后跟你说了什么其他大事儿？是前女友吧，是自己的原生家庭吧？是不是脆弱地抱住你然后就上床了。男人全部都是这样，你别太像个傻逼人类了。”
“…”
109愤怒地都有劲了，从沙发上坐起身来，虽然解释的话没有他本身那么有力。“我没有那么傻，他诚不诚恳我分得清。那些过去…，也不是简单的过去。”
休斯冷笑一声，把醒酒饮品怼到仿生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