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好相与,步步紧逼,南蛮也不那么好打,他们都耗了大半年了,也没取得什么实质性的胜利。
范溪看着他们兄弟俩,问:“大兄二兄,那么觉得我们还有跟朝廷和解的可能么?”
兄弟俩皆摇头。
他们根基太浅,朝廷里不会有人帮他们说话。
唯有一个戎谨候,却也有自己的立场,自己的家族,能帮他们的地方有限。
范溪手敲了敲椅子的扶手,“我也觉得我们跟朝廷基本和解不了了。无论谁上位,都不会保我们,三皇子上位,更是要出手将我们弄死。”
范远瞻兄弟又何尝不知道这事?
范溪低声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是不怕担上乱臣贼子的名头,不知大兄二兄如何?”
“溪儿,这——?!”范积蕴震惊,声音只剩气音,“你的意思是我们要——造反?”
“不。”范溪神色很严肃,“造反没出路,今上风评不差,造反不会有人跟我们。我的意思是——抢地盘。”
范积蕴一时不解,“抢什么地盘?”
范远瞻倒听明白了,“你想抢南蛮的地盘?”
“为什么不抢?”范溪伸手一指墙上他们现在用的地图,“南蛮与大晋的边界多山,我们要是将南蛮打下来了的话,凭现在的兵力,要守住不难。何况朝廷形势那么复杂,短时间内应当每人能抽出手来管我们,等过几年,我们喘过气来后,也有一定的防守能力了。”
范远瞻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打下南蛮,那是因为他们也要听朝廷的命令行事,只是尽力去打,而不是拼命去打。
真到破釜沉舟的时候,范溪不信他们打不下来。
如果真打不下来,那就是上天绝他们,只好一起去死一死了。
范积蕴目瞪口呆,喃喃问:“这样行么?”
“为什么不行?”范溪平静反问:“二兄,你知道大晋王朝是造了哪家的反得来的吧?那你知道除了我们这片土地之外,还有多少王朝么?知道每年有多少王朝更新换代么?”
范积蕴答不上来。
范远瞻深吸一口气,“没事,干!”
他一拍板,范溪松了一口气。
范溪站在范远瞻身边,认真道:“大兄,此次无论是生是死,我陪你,哪怕将来有一日,要挨上千刀万剐,我也认了。我宁愿自己求死,也不想等别人放一条生路。”
范远瞻伸出长臂,猛地将她拥入怀中,眼眶有些红。
他比谁都明白范溪这话有多大逆不道。
也比谁都清楚,他们这一家人当中,范溪才是最有选择权的那个。
她要是想躲开这摊子事,有的是人愿意伸手将她捞出去,无论是凭家世还是凭美貌。
对于一个女娘来说,年轻貌美才是最大的资本。
尤其是像她这样倾国倾城。
范远瞻深深吸口气,再次重复道:“干了,我们挣一条生路出来。我范远瞻发誓,无论未来如何,我定不负你,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无全尸。”
范溪无奈地看他一眼,眼里又藏不住笑意,她道:“我心与君同。若我负你,同样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无全尸。”
范积蕴这才回过神来,虚弱地坐在椅子上喃喃问:“不需要再商量一下么?”
范远瞻道:“我想了许久,也想过这法子,只是不忍心牵累你们。积蕴,这是我的决定,不如我们兵分两路,你带娘逃罢。”
范积蕴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我岂是逃兵,此事不必再说,我缓缓就行。”
范远瞻与范溪下定决心,立刻分头准备起来。
范远瞻准备武器,Cao练阵型,商量方案以及与部下一一谈话,隐秘地拉拢一部分人,架空一部分人,裹挟一部分人。
他手头一共一万六将士可用,他得充分利用。
范溪则带着范远瞻的心腹去联系商人,大规模收集粮草。
此时正值秋季,新粮下来了,价格比较便宜,并没有人怀疑他们收那么多粮干什么。
于是范溪趁机花十万两收购粮食,又购买布匹、药材、桐油等物资。
军中朝中都知晓范远瞻要有大动作,都以为他被朝廷连番训斥,此时想灭一灭南蛮威风,一雪前耻。
谁都没想到,他这次打是拿命去打,自己带头,耗费无数粮草、火油等物资,一副不成功便成仁的拼命姿态。
南蛮王是新王,本就打得疲惫,被他这么拿命一打,很快边境便被破了,他们退到山那边的一座座城池里头去了。
范远瞻带着人势如破竹地一路推进,一月便将对方的王城攻了下来。
消息传入皇都,一片哗然。
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
几位皇子也挺高兴。
范远瞻和范溪却并未放松,打下南蛮后,他们严厉镇压,并分土地与战利品,迅速拉拢手下将士与降君。
而后,他们修补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