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濂站起身要走,他往前追了两步。李逾白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但他突然很害怕贺濂就此和他分道扬镳,更怕贺濂失望。
你竟然会是这样的人吗?
恋爱脑,不管演唱会,连两个小时都不能拖?
这样的他还是贺濂在意的李逾白?
“但是我没有别的意思。”他说。
面前的贺濂脚步猛地停下,转过身来一脸不可置信:“你跟我说,喜欢我,然后再告诉我没有别的意思——白哥,前后不矛盾吗?”
李逾白按住他的肩膀:“你先冷静地听。”
贺濂点头:“嗯,我好冷静。”
他又要哭了,李逾白突然奇怪地想到这句话。
可他只握着贺濂的肩膀,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以往聪明的脑子像被卡住的齿轮,口齿不清:“我的意思是……喜欢你,是真的,没有骗你。可是只要小濂知道了这件事就行,至于其他的,我……”
“你不想和我谈恋爱?”他反问。
李逾白一时无言。
“谈恋爱吧。”贺濂说。
接着不给他反应的空间,贺濂往前一凑,吻住了李逾白。
刚涂完的裸色唇膏在嘴角蹭花了,黏腻地带着一点化学用品的香味,李逾白脑子里嗡地一声,如同磷粉炸开。
不灼热,不澎湃,不溶解,构成生命又掐灭生命,是宇宙大爆炸时残留的冷光。
贺濂是他孤身一人的宇宙中,新生的那场大爆炸。
舞台的音响设备尽职尽责地传来裴勉唱的那首情歌,他的副歌唱,“而现在,就算时间都停摆,就算生命像尘埃,分不开……”
我们反而更相信爱。
如此应景。
李逾白几乎要笑出来了,他弹了下贺濂的肩膀,分开他的嘴唇。贺濂不服气似的,还要吻他,被李逾白掐着后腰,一把推到了脆弱的木板墙上——搭出来的小隔间,幕布在几步之遥的地方,工作人员在走动,队友在交谈。
他们什么都听得见,随时都可能过来。可李逾白深深地凝望贺濂,看他弄花了的唇膏,闪着潋滟水光的眼睛,和藏在黑发中,一只通红的耳朵。
“真的要谈恋爱?”李逾白说,甚至在笑。
贺濂呆呆地望他,倔强仰着头:“要。”
食指托起贺濂的下颌,李逾白微微低头,再次吻了他。
用舌尖描绘唇线,shi润地探进去,勾住贺濂的,教他亲吻,回应,教他主动地索取,李逾白感觉手指传来他喉咙的振动,带一点呜咽,像哭了一样。
耳畔还有音乐,那首歌唱到最高chao时,贺濂抓住了他外套的袖子。
他咬到了李逾白的下唇,使坏地用虎牙,让他痛了。李逾白掐着贺濂下颌的手用力,接着放开了他,意犹未尽地亲一亲眼角。
唇妆全毁了,有点儿肿起来不太能上镜。李逾白瞥过化妆台,从几只唇膏里找到贺濂刚才用过的那只,旋开盖子,重又托着他的脸——他比贺濂高,要做这个姿势得腿分开一点,矮着身体,专注地往前倾。
“别动。”李逾白故意很凶地说,慢慢把唇膏重新给他涂上。
贺濂半张着嘴说话也模糊:“其实我觉得用不着……Lisa姐非要给涂……黏得很。”说完时李逾白也涂完了,他砸了一下,证明确实很“黏”。
“黏不过你。”李逾白说,轻佻地勾贺濂的下巴尖,“去吧,快轮到你SOLO了。”
“我们在做坏事。”贺濂坏笑,说完这句就跑了。
直到前台传来欢呼声,喊着贺濂的名字,那首Jing心准备过的情歌响起前奏,靠着木板墙的李逾白才回过了神。他低下头,手指擦了擦自己的嘴唇,一看,还是很淡的颜色留在了指尖,没所谓地擦在纸巾上。
他没有粉丝想的那么酷,也没有队友称赞的那么冷静自持。
可人总是一点一点发掘自我,比如现在,他想,原来他也会渴望恋爱。
“白哥,你在哪儿思考人生吗?快来!”顾随探出一个头喊他,贺濂的SOLO结束后又到了团歌环节,李逾白小跑几步走过去。
他憋不住笑,顾随狐疑地看他两眼:“什么事儿啊,高兴成这样?”
李逾白摸了下自己的脸:“嗯?没事。”
顾随明显不信,嘀咕了句什么,转过脸去和江逐流聊天了。他被甩在一旁也不郁闷,见顾随和江逐流二人世界了,觉得无聊,又逗正在发呆的裴勉:“队长,你觉不觉得小濂唱歌真好听?”
“哎?是很好听啊。”裴勉挠了下头发,“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就觉得……挺好听的。”李逾白说。
“那啥眼里出那啥喽。”裴勉说着,那两个八卦雷达响了,看过来时眼睛发绿,他连忙往回补充,“我开玩笑的啦,开玩笑的!”
李逾白见他被围攻,慢条斯理地说:“就是!”
裴勉瞪了他一眼。
吉他炫技般弹奏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