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别再恶心我了!”
贺前此时什么也做不了,他知道如果松开陈烬,陈烬就真的跑了,他有可能会真的失去陈烬。可陈烬当下情绪这么激动,根本听不进他的半句话,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像个无赖一样紧紧抓着陈烬不放,试图劝他冷静下来。
可没想到,他的劝解却是火上浇油。陈烬非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越来越暴躁,整个人面红耳赤,额角青筋暴起,看上去像是情绪失控了一样。
“你给我闭嘴!”
说完,陈烬低下头去,很绝望地说了一声:“我以为你和他不一样。”
贺前当场愣住:“什么?”
陈烬抬起头来,冷眼看着他,嗤笑道:“你们都是一样的,口口声声说追求真爱,却去祸害别人。你都已经是备受尊敬的大学教授了,还不知足吗?非得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完美妻子才能提高你的社会地位吗?”
看着贺前被自己嘲讽得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陈烬又笑了:“贺教授,你是我见过最善于利用时间的人,下午跟同事相亲,晚上跟你的学生约会。气氛好的话,还能跟这个蠢货来一发。”
他太难受太痛苦了,难得见好的伤疤再一次被现实活生生撕裂开来,血淋林地暴露在空气中,那种被欺骗的痛楚又一次被掀起,令他又想吐又想死。
陈烬朝贺前扬扬自己被抓住的手腕,眼底又恢复到了两年前他与贺前见面时的冷漠,说出来的话已经彻底脱离理智的范围。
“贺教授,你要是喜欢年轻的,学校里一大堆甘愿被你上的,男的女的都有,随便找一个跟你**就好了。你要是会玩,几个一起来都行,没必要这么纠缠吧。”
说完,他扬起下巴,寒着齿威胁贺前:“你松不松开!”
贺前因他这一番人格侮辱气得怒不可遏,可他终究没能像陈烬做得这么过份,被人羞辱成这样,也说不出半句难听的话来,只能抓紧了陈烬的手腕,愤怒地表明他的态度:“不松!”
话音刚落,陈烬突然将手里的海芋一把扔到了他的脸上。
“那就带着你的理想之爱滚吧!”
贺前始料未及,第一反应是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挡了一下,与此同时,他抓着陈烬的那只手由于分心也减了几分力气,一下子就被陈烬挣脱开来。
等他回过神来,陈烬早就跑远了。
陈烬在路边拦了一台的士,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让司机以最快的速度送他到家。
到家以后,陈烬踉踉跄跄地冲到浴室,对着马桶使劲扣喉,把今天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那些未完全消化的早餐,还有刚吃下去的下午茶,统统被吐得一干二净。到后来,陈烬反复干呕,直至嘴里喉咙里只剩下胃酸的灼痛和黄疸水的苦涩。
过后,陈烬拖着空乏的身躯,走到洗手台,打开水龙头,胡乱用手接水漱口拍脸。
清理完秽物后,他脱力地沿着洗手台滑倒在地板上,靠着硬得硌人的墙,无能为力地看着晦暗的夜色从外面一点一点地渗透进来,然后形成一个巨大的,密不透风的牢笼,将他活活困在其中。
陈烬才意识到,现在是真的天黑了。
他的身体被彻底掏空了,双目涣散,Jing神是越来越恍惚,竟看见浴室在瞬间里变成了一片暗无天日的深海,冷冰冰的海水源源不绝地从他的口鼻中灌了进去。
他快要溺死了。
陈烬觉得自己快呼吸不了了,一只手掐着脖子,另一只手慌乱地在黑暗中打开了洗手台下面的柜子,摸黑找到了那只明知以为已经扔了的圆规。
他把裤子脱了下来,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就用圆规的针尖在大腿上划了一道。
“啊——”
伴随着大腿上一阵撕裂般的痛楚,陈烬发出一声仿佛被解救了的谓叹,然后病态般地笑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有气无力地用手碰了碰大腿,摸到了没有温度的ye体,以及好多其他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口:旧的,新的,好了的,快好了的,不会好的。
陈烬想,他一点也不孤独,有这么多的伤口陪着他,他真的一点也不孤独。
再不济,还有黑狗呢。
黑狗会陪着他,很久很久。
9第9章
陈烬再次出现在学校,已经是两周后了。
当天晚上,在发现陈烬又一次出现自残行为后,明知急忙联系了陈烬的私人医生。医生的建议是亲友的关心陪伴,以及可以外出散心,适当转移注意力,以舒缓抑郁情绪和轻生倾向。
由于陈烬过去两年曾经因为病情而请过许多长长短短的病假,加上有心理医生为他开的证明,学校领导对他的病情也略知一二,因此,在顺利办完了请假手续后,陈烬就搭上了前往lun敦的航班,在那里待了两周。
刚去lun敦的前几天,陈烬总会不由自主地情绪低落。坐在泰晤士河畔看日落会掉眼泪,站在lun敦塔桥下看墨蓝色的晚空会难过,而当他置身于千禧之轮的乘坐舱内,在443英尺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