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样的案例,也会对遭受苦难的人抱有同情,甚至在国外时他也参与过这方面的义工,但当他真正参与到他们的生活中,他才明白他的同情是多么肤浅。就像梧村的村民,无论是选择离开还是继续留在这里的人,遭受过苦难的人们各自努力地生活着。地震推倒一棵数百年的梧桐只用了一瞬间,要在巨大的疮痍之上开出美丽的荷花,这个过程却经历了十年……
晚上,霍向宇把他们抓的鱼处理了,小鱼做成了香煎鱼干,稍大一些的则炖了汤,虽然加大了分量,但因为多出来两个大小伙,麦肯、靳蔚然、陆迢三个人哪一个食量都不小,吃起饭来风卷残云,没一会儿桌上就只剩下鱼骨头了。
麦肯这个没见识的外国人,从来没有吃过农家乐,刚抓上来的小鱼,不需要什么烹饪技巧都很鲜美,这会儿吃得,连磕磕巴巴的中文都不说了,只会不停的“DaBomb”。
靳蔚然看他这样子,打了一个嗝,拍了拍麦肯的肩膀,嘿嘿笑:“兄弟,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只是我们这边homecooking的水准啦,咱大中华好吃的美食比这多了去了,我带你长见识!”
靳蔚然牛皮还没吹完,忽然脚趾一痛:“迢,有话好好说啊,你踩我干嘛?”
陆迢指着他面前的一堆鱼骨头,嘲讽道:“我怎么看你也没少吃啊?还挑三拣四。”
霍向宇可是为了做这顿饭,忙了一下午,陆迢心眼小,听不得别人说霍向宇不好呢。
靳蔚然看看陆迢再看看霍向宇,自觉自己在兄弟心里已经没有地位了,心里一阵泛酸,陆迢这还没成呢,就开始护夫了
,以后可如何是好啊?
靳蔚然在陆迢的yIn威之下吹了好一通彩虹屁,直把霍向宇的手艺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堪比珍馐美馔,夸完还得苦哈哈地包了收拾碗筷的活,一边洗碗一边嘀嘀咕咕:“孩子大了,有了媳妇忘了娘……”
不对啊,他为什么要说自己是娘呢?
自从下午经过了荷花池,陆迢就一直忍不住想,霍向宇已经从地震的伤痛中走出来了吗?陆迢想如果是他经历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失去了父母好友,别说十年,恐怕再过二十年三十年,他也没有办法忘却……
可是霍向宇看上去好好的,会对他笑,还会捉弄他,难道这都是伪装出来的样子吗?
陆迢不免担忧起来,即使好不容易和霍向宇同床共枕,也没有了之前激动的心情。他们分睡在床的两侧,霍向宇和他说了一声晚安,熄灭了灯。
几缕柔和的月光伴着夜风从窗边洒下,陆迢的心却像被那担忧拽紧了线的风筝,久久不能入睡。
“霍向宇。”
陆迢从被子下面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你会害怕吗?”
霍向宇转过身,温热鼻息像一阵风洒在陆迢的肌肤上,他只是这样沉缓地呼吸着,并没有回答。
好像过了很久,久到陆迢都快以为他们都睡着了,他忽然听见霍向宇低沉的声音,开口道:“没有人不会害怕。”
仅仅只有几个字,陆迢却好像看到了那个孤独的少年,也是在这样的夜晚吧,仓皇无措地不敢陷入安眠,因为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又是一场余震……
陆迢忽然变得很难过,揉了揉眼睛,摸到自己shi漉漉的眼睫毛:“我应该在你身边的……”
至少可以给他一个拥抱。
霍向宇舒缓地笑了起来,原来陆迢一直在想这些,一如既往善良的小朋友,他伸出了手指第一次帮别人擦眼泪,难得有了一些笨拙:“你忘了吗,你在的。”
陆迢看清了月光下霍向宇温柔坚定的眼神,原来他真的曾经陪霍向宇一起度过,只是那些短暂的时光被他遗忘了。
不知道当时他有没有给霍向宇一个拥抱?
陆迢环住了霍向宇的脖子,轻轻地说:“你不要害怕,我会陪着你。”
陆迢想,不管是不是伪装,都让我陪着他吧,总会有那么一天,能开出一整个池塘的花。
“擦擦。”
霍向宇打断了他难得的伤感:“鼻涕蹭到我脖子了。”
陆迢:“……”
还是再考虑考虑吧,总感觉他和霍向宇性格不合??
第24章独角仙
第二天清晨,阳光顺着窗缝洒在枕边,仿佛轻软的羽毛搔着陆迢的脸。
陆迢做了一个梦,梦见他还是七八岁的时候,在树上发现了一只独角仙,独角仙黑色的盔甲闪耀着奇特的光泽,头顶上的一枚大角威风凛凛。
陆迢很想抓住它,但又有些害怕,因此紧紧拉住了身边人的衣角。
身边的人问他:“你喜欢这个?”
陆迢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他说话时是清亮的少年嗓音,陆迢的记忆里应该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可他莫名又觉得很熟悉,好像他们一定认识。陆迢在梦里踮了踮脚尖,想要看清这人的模样,可他还是个小朋友,连这人的胸口都没到,只能看见一件洗得有些褪色的旧T恤,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