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并没有当回事,经历过太多沉沉浮浮,料不到会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本以为律师能帮他打赢这场官司,然而他意料不到,这一宗事件就像连锁反应一样,将后面一连串不可告人的事件全都公布于世了。
就算廖奇均再神通广大,铁证面前,他也只能低头。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眼看廖奇均快不行了,后面那些曾经支持他的人纷纷四散开去,能避多远避多远,都不想跟着一起倒霉。
现在,他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叶奚沉了。叶奚沉和张局长关系好,趁现在事情还有转机,请叶奚沉帮个忙,说不定这件事就这么掩盖包庇过去了,等到风波一过,啥事都没有。
走到这一步,廖奇均还不能明白,真正让他死的,不是别人,正是叶奚沉。
他绝对想不到,叶奚沉为了这一刻等了多久,查了多久,做了多久的准备。
如果他知道,就不会来寻求帮助了。
叶奚沉很淡的笑了一声,摸了摸口袋,烟没带。
他斜倚在窗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的湖泊,漆黑幽暗的湖面宛如他眼底的颜色。
“廖伯父怕是找错人了。”
他的音色太过冷静,廖奇均后背一凉,忽然意识到了些什么。
然而已经晚了。
叶奚沉低下头,将眼底的情绪深藏下,笑着问:“十年前的案子,您还记得吗?”
“如果您忘了,我再提醒一句,那个现在还在牢里蹲着的冤大头林远深,您过去的好友,您这么对他,难道您就不怕遭报应吗?”
夜风很冷,站在阳台上的廖奇均浑身一抖,张了张嘴巴:“你……”
叶奚沉依旧是那把寒到骨子里的冷意的笑,“是我,很意外吧。”
廖奇均惊的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才开声,“你……为什么?”
“你不会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为什么?那好,我就来告诉你为什么。”
叶奚沉平息了一下情绪,嗓音低低的透着哑。
“十年前,有一个小女孩,亲眼目睹了她母亲的死状,而她自己也差点死在凶手刀下,是她母亲拼死保了她一命,三年以后,她的父亲入狱,从此以后,她成了一名孤儿,成了一个哑巴,是我爸妈同情她可怜她,收养了她。”
“后来她长大成人,儿时的Yin影如影随形,她得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在您的女儿健康成长,有着一个快乐童年的时候,您有没有想过,林远深的女儿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这十年来,您知道她的经历吗?她是怎么挨过来的吗?您女儿的童年五彩缤纷,而她呢,在一段又一段噩梦中渡过;看着别的同龄人有父母的宠爱,只能干巴巴羡慕的份,还嘴硬着说自己一点也不羡慕,过的很幸福。”
“即使这样,她还觉得自己不够坚强,努力摆脱那种不好的心理状况,不给我们造成负担,即使医院已经让她产生生理性恐惧,还是会努力配合医生的治疗,为了不让我们担心,努力积极地生活。”
“请您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您是林远深,或者说廖依和甜心的处境对换,您的女儿变成了这样,您这个做父亲的,会是什么感受?”
“我不知道廖依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那番话的,我只是觉得很讽刺,潼潼变成这样,不正是拜她父亲所赐吗,她竟然还有脸说。”
叶奚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他相信廖奇均肯定没想到,是他亲自毁掉了一个女孩的家庭。
廖奇均很久很久没有说话,“奚沉,你竟为了一个女人,和伯父翻脸?”
叶奚沉哼了声,“您自己没有情义,便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和你一样冷血无情,你要是有半点兄弟之情怜悯之心,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了。”
这回廖奇均沉默的时间久了点,隔了好久才叹了口气,“是我当年太糊涂了,我也是被逼无奈,其实当时我有试图找过甜心回来,但是……”
叶奚沉冷笑了一声:“幸好没让你找着人。”
“还有,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被逼无奈这种话也就骗骗不知情的人,你若不是为了得到林氏,为何如此大费周章呢?”
廖奇均楞了下。
叶奚沉:“你的本意我不知道,田家的那个可不是这么想。”
廖奇均默然了一下,看样子也知道田恬之前的打算,想把林映潼当成瘦马养的事情。这种事情,男人向来不管的。如果当初真的让廖奇均找到了林映潼,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到底不是他自己的女儿。
叶奚沉倒抽一口寒气。
隔了几秒,廖奇均为自己辩护道:“我怎么可能纵容她胡乱来。”
叶奚沉突然笑道:“那看来,廖伯父承认了你确实跟田恬有关系,谢谢,电话我已经录音,今天的通话到此为止,一切等我回国再说,再会。”
廖奇均怔了下,陡然反应过来,骂了一句,但已经来不及了,叶奚沉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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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奚沉回来,满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