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
现在问伤势如何也没什么意思,因此陆玉山干脆尝试着能不能逃出生天,他试着站起来,背上刺入的碎石立即深入rou里几分,陆老板登时眉头皱了皱,不敢轻举妄动,再看头顶巨石的微妙结构,似乎很难两个人一齐出去,因为他们这里的裂缝上面横着两个大石头,这两个大石头的上面还架着一块,也就是说如果他能够顶开头上的那么多碎石出去,那么原本因为角度问题进不来的大石头很可能就会因为角度的改变立即压死顾无忌!
他目光落在顾无忌的腿上,那腿以古怪扭曲的角度无力折起,显然是根本不能自己站起来,也闪躲不及,他这边不管做什么动作,都很可能害死这个顾葭最爱的人!
说来很有些讽刺,陆老板也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毛病,顾无忌没出事儿的时候,成天都想着撇开这个混账小舅子和顾葭双宿双飞,最好顾无忌出个什么意外,和他完全没有关系那就更完美了。
可刚才那种情况下,他却选择和顾无忌一块儿掉入危险之中……
“喂,能出去吗?”
陆玉山听见顾无忌声音咬牙切齿的问,毫无保留的说:“有,但不好办,除非你能站起来,要不然外面两个都会被困死在这里。”他指了指头顶上自己这边的石头,“这边对得最多,你那边少些,兴许你站起来,我这边不会塌陷,你把头顶上的石头堆推开后,我们就自由了。”
顾无忌抬头望了望,右眼有些模糊,但这没什么,他甚至没有管自己的腿如果此时强行站立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只是应了一声:“行,我试试。”
说罢小心翼翼的双手扣着两边粗糙的地表,两手抓着黑色的泥土,兴许泥土里还裹着一些柔软的rou虫,结果被顾无忌直接捏爆,爆出rou浆,悄无声息的死去。
“唔……”顾无忌沉闷的发出使劲儿的声音,好不容易单脚站好,扭曲的右腿落在地上,他深呼吸了几下,然后用背部顶着上面的石头,因为本身裂缝就很小,他们站起来后也根本不能笔直站立,毕竟高度只有不到一米,这样的地方根本不好发力,顾无忌不顾后果的怒吼一声开始顶开头上巨石,奈何他只抬起一道缝,双手便将着力点捏碎,整个儿瘫坐回坑里,甚至差点落入后面更深的裂缝之中,好在被陆玉山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这才侥幸得救。
陆玉山看顾无忌这样子很有些当初跟自己抢顾葭时的样子,说:“你不要逞强,应该还有别的办法。”
“没有逞强,只是时间不等人,你知不知道我哥现在在哪?”顾无忌休息了一会儿便再度准备尝试突破头顶重达一百多公斤的巨石层,“你这蠢货但凡没有将我哥弄丢,我也不至于现在在这里跟你练举重。”
陆玉山平日里很爱喝顾葭嘴贫几句,也喜欢逗一逗小舅子,然而现在听顾无忌的口气,他冷静道:“在日本人手里,兴许在那个王尤的手里,王家想要掌控我,应该会想办法将你哥弄回来,但是现在情况如何我不知道,他没有受伤吧?”
顾无忌一遍遍折磨自己般尝试突围,一边笑一边眼眶猝不及防掉出热泪,砸在干燥的灰尘上:“你说呢?王家让他伪装成女人上船,但还是被发现了,王尤那个贱人,一枪打在我哥大腿上,他可怕疼了……我是通过刚才那些和我一起来的人知道这些消息的,他们在很多地方都有眼线,有武装,有人手,我本来是打算和他们合作,干脆直捣黄龙去医院救人,谁知道整个上海都没有凝血的那个斯泰芬,你他妈把全上海的存货都搜刮走了,藏在哪里了?要不是这样,我不会来找你……”
陆老板明白了,他就说这个顾无忌不像是会来救他的性子,这顾四爷也是狼一样的性子,逮着机会就可能希望他消失,然后领着他哥远走高飞去。
陆玉山手心有些出汗,他罕见地没有发疯,越是这个时候,他思路越是清晰,冷静得令人发指。可这样的人很多时候是让人怀疑其没有心,怀疑其淡漠且冷血的。
“我把所有的药都交给我手下,让他们随你哥一起去香港,那药箱里还有三支斯泰芬。”说罢,陆玉山又声音冰凉的道,“你哥还在医院吗?现在几点了?”
顾无忌再一次失败,坐在地上喘气,望着陆玉山的头顶石头,若有所思的说:“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就不会这样着急了,我现在这里很难受,我和我哥的关系你也知道,双生胎,从很久以前就有些说不清楚的感应,如果他很痛苦,我就会知道,我这里也会痛,撕心裂肺的,像是心脏要自己分裂成碎片!”
“此时此刻?”
“是,此时此刻。”
“所以你还在犹豫什么?”
“什么?”
“我是说,你如果可以一个人离开,就现在快走,不要耽误时间,我哥会死的。”顾无忌说着,指了指陆玉山的头顶,“你那边更好出去一些,你出去就是的,我如果能逃出去就逃,逃不出去,你帮我跟我哥说,我掉入河里,生死未卜,这样他会好受些,会有点盼头,他可能会有一段时间很爱哭,你哄哄他,告诉他我肯定还活着,总有一天会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