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了好几个大使馆的抗议电话,这真是打死王尤这个混账猪都不够日向解气的。
“呵,说得轻巧,不管你说得是真是假,你自己想个理由,去给那条穿上的英国大使道歉!还有,王翻译,你不要再管这件事情了,到此为止,陆玉山已然同意合作,就在刚才他们还打了电话过来,说是准备好今晚就出发前去寻宝,地点正在上海市郊!”
“这……将军,可一定不要听信陆玉山的话,他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闭嘴!”日向将军沉声道,“王翻译,我是很器重你嘀,可是最近几次,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是为皇军办事,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呵我说‘可是’这个词。”
王尤唇瓣死死抿着,到底不敢再说话,眼珠子转了两下后,才突然又说:“将军,我今日遇见了个名叫邢无的国人,他曾经做过鸦-片生意,种植过,是个人才,您不是说希望有东亚共荣吗?有他这样一个有经验的国人在,也好在地方上行个方便。”
日向将军这回连连点头,称赞道:“王桑,就是要继续这样!为我们皇军效劳,皇军不会亏待你的!”
“是!”王尤看了看日向将军的脸色,觉得此时说这个事情,比较能够得到同意,便又说,“将军,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为了急功近利,忘了将军的教诲,可是将军,咱们也要防着王家啊!不能让他和那位陆玉山走得太近,他们两方要是合起伙来我们的人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贪了多少!咱们又出人又出力,他还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欺瞒皇军,实在是不得不防啊!”
日向将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仿若沉思的看着王尤,声音缓慢道:“那王桑的意思是……”
王尤刚从医院赶来,身上还有不少血点子,双手也满是血,别人的血,但他来不及清洗,就被日本兵通知来见日向将军,来后挨了一顿骂不说,心中想要求的东西也还没有开口,不知道求不求得到。
他微笑着点头哈腰着,当真像是一条为了主子忠心耿耿的狗:“将军,小人现在手里头,刚好抓住了那对顾无忌的哥哥,顾葭,这位先生不得了,正是陆先生养的兔儿爷,宠爱非常,只要手里有这个顾葭在,咱们放出话去,还怕这人的弟弟顾无忌不自投罗网?那陆玉山也肯定不敢随随便便撂挑子不干,更不跟跟我们皇军耍花招!”
日向将军思索片刻,冷淡的说:“这和王桑之前所说的话,有些不同啊……之前王桑可是信誓旦旦说着应该拿住弟弟顾无忌,说得头头是道呢。”
王尤面不改色:“那时有那时的委婉做法,现在有现在的理由,现在哥哥顾葭正受了殃及,腿上好大一个窟窿,血流不止,只有咱们皇军才有那消炎的药物盘尼西林!”
日向将军并不打算追问到底,目前可还没有能够将王尤取而代之的那么好用的狗:“原来是这样,可这个事情这么好办呢?那消炎药可是给光荣的皇军战士用的,一般士兵也用不上,得有品级才能用,他一个男人养的兔子,没了便没了,你不说,我们也不说,谁能知道,先拖着吧,把血止住,十天半个月后若是还没有见到我要的东西,就让他自生自灭,若是在此期间我看到了我要的东西,那消炎药也不是不能给。”
王尤心脏顿时沉入海底,无端的恐惧渐渐掌控着他的思维,让他差点管不住自己的嘴,去像个乞丐求将军给一只消炎药来。
可他越是这样没脸没皮的乞求,将军可能会越发怀疑他捉住顾葭的心思是否单纯!也就越不会给他拿消炎药了!
——该死的!
王尤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不过就是一颗子弹,那么小的一颗子弹,谁人都可以送去医院止血,偏偏顾葭不能,这人血涌得可怕,医生也道没有打中大动脉,可那血ye还是慢慢的淌出,不知道何时是个尽头。
他还没有做些什么,那人竟是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这是什么意思?是说哪怕死了,也不会高看他一眼?连和他待在同一间屋子里都感到呼吸困难吗?
王尤难掩复杂情绪,不敢抬头表露出来,便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他脚上还穿着今天想要赴约而Jing心打扮的黑色皮鞋,皮鞋摸了鞋油,锃光瓦亮,倒影着他的脑袋和这四方房间内头顶灿烂的吊灯。
“是是,将军说的是。”王尤说完这句话,便要被将军打发出去,谁想临出门的时候,还因为心里有事儿没看路,又差点儿绊一跤,把仅剩的上边儿门牙也给摔断!
他心里想什么呢?无非是那王家肯定和陆玉山联手了,要不然怎么这么好的人质不用,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王家亲自来了个电话,说是陆玉山同意合作了?
肯定是之前陆玉山跑去王家求救,这两家,果然都贼一样Jing明,一点儿不让别人吃一顿好的,霸占了整个儿席面,吞山吞海,既是死对头又是轻易能结盟的关系,乃实打实的一丘之貉!
可恨他们这样,他手里的顾葭可怎么办?将军发话没有药给他,他若执意将顾葭放在身边帮将军绑住这么个人质,吃力不讨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