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药。
话又说回来了,为何在出了防空洞后竟是又回到了陆公馆居住,这件事顾葭也不大明白,他心里本不大愿意,毕竟此前在陆公馆着实有一段很不好的回忆,陆玉山这人真真假假让他有时候分辨不清楚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又想要控制他干什么,并且顾葭还考虑弟弟的心情,总认为还是应当和陆玉山保持距离的。
打-仗的时候大家没有办法保持距离,这就算了,战-争结束,那么一切从前该捡起来的规矩也是时候捡起来了,不过这样着实有点将陆玉山‘用完就甩’的嫌疑,可顾葭心想,自己本身在陆玉山心里头大抵也不是个什么善男信女,乃是玩弄了他感情的混蛋,此人伪装霍冷的时候可没少骂他‘冷血’,那么便当真冷血给陆玉山看看又能怎样?
顾三少爷满心的决绝,其实很像是同情人耍小性子的样子,因此当弟弟和陆玉山两人都二话没和他商量一同回到陆公馆,耍小性子的顾三少爷就默默偃旗息鼓,懵然着任由摆布了。
顾葭不敢轻易询问弟弟是和打算,也不和陆玉山言归于好,稀里糊涂住了好些日子,三人却是很有些相安无事。
正当顾葭感觉这样的日子其实也还是不错的,除了某些时候两人合起伙来管控他的饮食问题,顾葭认为就这样继续下去,难得糊涂,便难得糊涂吧。
难得糊涂的顾三少爷一边用白瘦的脚丫子寻了白布制的拖鞋,一边懒散的站起来,他一身皂色的长袍,袖子松松的挽起,露出玉白的小臂,手腕上隐隐浮现出黑色的锁链纹身,像是有无形的西方恶龙张开巨大破烂的翅膀盘踞陆公馆之上,爪子紧紧抓着一条锁链,锁链的另一头,便是延申到顾葭的身上。
门房素来见过不少漂亮人物,然而当今还是认为现下公馆里的这位顾三少爷最为好看,是种充满虚弱生命力的美丽,这是不能同任何男人女人相提并论的。
“除了你说的那位汉-jian同志,还有谁吗?人家总不能不报个姓名吧?”漂亮的顾三少爷不急不慌的走到前去,走路的姿态着实优雅迷人,一举一动都是令人赏心悦目。
门房连忙回答说:“说了说了,说是叫做王尤,还说是三少爷你的旧识……我看着倒不像那么回事儿,对了对了,还领了一个唐先生过来,那唐先生大概能有两百斤重,怀里还报这个小nai娃娃。”
“nai娃娃?”顾三少爷登时有点儿想起来了,他伸手就对着门房小伙子的脑门轻轻瞧了瞧,笑骂道,“你这小家伙,忘了我同你说过的,的的确确是有个唐先生会来找我,怎生忘了?快快让他们进来呀!”
门房愣了愣,因为和顾葭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发现顾葭平易近人,十分可爱,便也没规没矩起来,还有心思狡辩:“天大的冤枉哇,三少爷你说的那个唐先生是个斯文人,这外头的唐先生胖得能有四个我,我哪里能联想到他哇!”
顾葭不敢想象门房所说,只道:“不管如何,让他们先进来,你快去。”
“嗳嗳!好!”
门房知晓自己惊慌失措办了坏事儿,立马机灵得跑去通知守卫开门,他跑在前头,顾葭却是不能跑动,家里好几个大丫头成天得了陆玉山的鸡毛当令箭,见着他脚步稍微迈得大了些,便要冲出来劝他不要伤了自己,不要摔跤,弄得顾葭总有种自己现在怀胎九月,正是要命时刻一般,稍微一个不小心,就能摔了陆老七的儿子。
顾葭脑袋里窜起这么个古怪的比喻,叫顾葭觉得好笑,出神了两秒,再眨眼,喷泉旁边便是走来了一胖一瘦两个人。
顾三少爷对那瘦的没有印象,胖的倒是眼熟,但是良好的交际习惯叫他从不冷待任何一个客人,他亲亲热热的迎上去,张开双臂,像是和至亲好友久别重逢一般拥抱应当是叫做王尤的王先生,而后又虚虚抱了一下胖子唐茗——为了不压迫到对方怀里的小宝宝——然后不等两人开口,便热情又不失身份地说:“实在是门房不懂事,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情,被日本人找上门来了,还叫我快跑路呢,白白让你们等了半天,我回头就扣了他这个月的奖金。”
王尤的确站在外面等得不耐烦,心中翻江倒海的全是那些Yin暗无法消化的念头,一时怀疑是陆公馆里找不到顾葭这个人,如果是这样,那么他还能够接受冷待,但还是要让这个陆公馆真正的主人认识到他们冷待他将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他王尤已然不是当初那个寄人篱下的卑微陈家走狗,不需要仰人鼻息,不需要看人脸色,他现在是上海的新贵!是所有人都该仰视的王先生!
一时,王尤又怀疑顾葭其实就在陆公馆里面,只不过根本不记得自己,所以懒得开门。若果真如此,王尤心想自己回去就要想法子让将军府发作陆公馆,拔了这个顾葭身边所有护着他的大树,连根拔起的那种,让顾葭也沦落到最底层去,感受感受他当年受到的屈辱和折磨!
王尤怀着复杂又激动的心情而来,怀着愤恨而被激怒的感情等待,现在,却因为被顾葭亲亲热热的拥抱了一下,方才所有想法便一扫而空,并且平白生出一些他不愿意察觉的羞意,他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