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成为习惯。
他在这样想的时候,不受控地,低下了头。
叶添俯下身靠近时遥,捏她下巴的手渐而向上。他用拇指的指腹,摩挲过她因紧张而被咬得很shi润的唇,勾勒她的唇线,没有停,又到脸颊、眼角。
叶添明明白白地认清了自己的自私与言行不一。
“是不一样。”
前台店员打包好了年轻女孩的热饮。伴着熟悉的服务铃,喧闹随着姑娘们流入了夜色,咖啡店再次安静下来。
时遥面前只有一杯热牛nai,她还没啜上一小口,整个人却有种被灌了酒Jing的晕眩感。她和叶添之间的距离变得极近,叶添指腹有些干燥,抚摸过的皮肤像是被带走了一层水汽,温度因失水而急剧上升,这并未让时遥感到不适。
不适来自于疾速上升的血压和加剧的心跳。
她想叶添大概是要吻她了。时遥回忆起张妍的一本杂志提到,接吻应当闭上眼睛,她不清楚其中原理,但不想错过叶添吻她的样子,一时就是否闭眼有些犹豫。
就在犹豫的当口,叶添的手停住了。
他用时遥很陌生的眼神看着她,喉结上下滚动,却只是很克制地把她抱进了怀里。
叶添的脊背宽阔,怀抱温暖,时遥很喜欢这感觉,然而还是生出了许多懊悔:直觉告诉她,如果她刚才闭上眼睛,就不会错过本应有的吻了。
叶添的怀抱为她短暂地开放了数秒,他松开了手:“现在我需要去开家长会了。”
时遥默契地没有反对。
叶添赶到学校,家长会已经进入了后半程,讲台上某出国留学咨询老师正在对家长讲解手续要求,他便直接找到了时遥的班主任。老邱把叶添请到办公室,除了表扬时遥的学习情况,也旁敲侧击地问了叶添许多私人问题,话里话外提醒他不要逾距。
半个小时后,老邱回教室宣布散会,叶添去接时遥已近九点。
叶添把看起来发了一个小时呆的时遥带回到车上,给她系上安全带。
他路上想了好多可以岔开的话题,比如老师的表扬,比如放假的安排。但余光看她脸红扑扑的,又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这些事都没有提。
两个红绿灯的时间,就到家了,于是一路上什么都没聊。
临近过年,街上流动商贩都收摊了,小商铺也提早打烊,路上被灯笼照得很亮,却也比任何时候都冷清。叶添把车停在小区对面的停车场,和时遥一起往家走。
叶添像先前避嫌的时候一样,拿着时遥的书包走在前面。时遥跟在他身后,看他的影子忽短忽长,一遍遍掠过地上结了白霜的枯草,心下一动,快走了两步。
她主动勾住了叶添的手,很言不由衷地喊道:“好冷啊。”
牛nai是热的,咖啡厅里有暖气,车里的暖风没有停过。时遥的手热得跟小火炉似的,叶添也没去计较她说这话时有没有害臊,只是用大手包住了她,顺手把人往自己身边捞近了些,说:“靠里边走。”
时遥很不专心地走了一会儿,在好几次险些崴脚后,忍不住叫他:“叶添。”
“嗯?”
时遥跟上他的步调,很努力地使自己语气平淡如常:“你今天说的话都算数吧?”
叶添眉微微抬了一下,似乎是不解:“你指什么?”
说清楚倒也不麻烦,但时遥没那么厚脸皮。她支支吾吾半天,手心出了一层汗,就想把手抽出来擦干,没料想叶添抓她抓得很牢。
叶添问她:“我随口一说的事还真挺多的,不可能每句都算数,你问的是哪个?”
时遥怔了一下,刚想说“算了”,又被叶添捏住了脸:“脸怎么这么热啊,害羞什么。”
时遥看清他脸上不怀好意的笑,由羞转恼,气得舌头都有点捋不直:“你,你……”
她“你”了半天,索性什么也不说了,又很生自己的气——叶添就是这么一个王八蛋,好的时候占三分,其他七成时间里都在不遗余力地发挥贫嘴薄舌的本性。她明知如此,为什么会不争气地喜欢上他?
“逗你呢。”叶添看她气鼓鼓地变成了一只河豚,牵她的手用力拉了一把,把时遥裹在了怀里。
“想不起来要问什么可以用排除法,我可以一件件告诉你。先从最近的开始说——”叶添收住了笑,漫不经心地在她耳朵边道,“喜欢你这件事,算数的。”
时遥被叶添抱在怀里听他说话,四肢都有点不听使唤。
叶添的怀抱很暖,他的声音很好听,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脸也好看。
只要是叶添,哪里都很好,时遥想。
她毫无原则地,放弃了前一秒对于自己喜欢叶添这一行为的谴责。
也许是这天发生了太多事,令她忧愁的,令她欣喜的。时遥抬头看天空,夜色像被水洗过一遍,头顶悬着褪色的深蓝,犹如童话故事的背景幕布,她仍然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那你为什么不……”时遥很小声地说了一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