颊贴着棉料被面,意外地,居然从洗涤ye香味中找到了一点属于叶添的味道。
再三确认气味的归属者之后,她的心情变得又甜又酸涩。
如果能再次停电就好了,时遥想。
下次她还会冷得睡不着,要叶添来暖热被窝,这些事情不需要改变。但她要在叶添之前醒来,看清楚晨光如何跃上叶添的眉梢,跟他道早安,做很多其他浪漫的事。
时遥其实是一个无趣的人,与浪漫绝缘。张妍课桌下藏着的那些言情小说她偶然也翻过几本,时常感到其中情节匪夷所思。那些所谓充满爱意的凝视,约定与对方一同欣赏日出,在桥边楼塔上挂同心锁的行为在她看来傻里傻气、无聊至极,大约只有闲到发慌,内心极度空虚的人才会有这样古怪的需求。
她不懂的事、不理解的心情,终于在这个早上有了逻辑——如果对方是叶添,她也有着同样的渴望。
或许浪漫不从需要专门研习,醍醐灌顶只差一个恰当的对象。
第34章?
电力公司不懂时遥,锦绣花园的供热管道也不懂时遥。尽管她百般祈愿,从十一月底到一月份,电力系统运转良好,再没有出现过停电故障。
十二月的时候小区开始供暖,温度很对得起所支付的取暖费。在家里只需要穿着毛衣,连电热毯都没有了用武之地,她更没有理由再让叶添来温暖她的被窝。
时遥按照网上的方法,把那束叶添买来作居家装饰物的玫瑰进行了简单修剪,摘去叶子,每天换水,还研磨进去了两片阿司匹林。一个星期后花还是枯萎了,花瓣泛着焦黑的印子,jing杆软塌塌地垂落下来,时遥自己都看不下去,丢在了楼下垃圾桶。
临近过年,叶添的繁忙与日俱增。他有时要赶一大早的飞机去A市,半夜才回来。如果晚上没有空接时遥回家,他会叫专车公司接送,路上要她保持通话。他的睡眠时间被进一步压缩,通常周末也见不到人影。
如此繁忙的叶添当然不会顾及到一束枯萎的花朵,时遥丢掉了玫瑰,他就没有再买新的,那只被点缀过的花瓶空了下来。再次成为架子上的玻璃装饰。
在整整半个月没怎么见到活的叶添之后,这天周五晚上,时遥终于在校门口看到了他。
时遥一眼就认出了对面路灯下戴着口罩的人。她跟张妍道别,步伐很快地跑到了叶添跟前,远远看起来仿佛是跳过来的,问他:“你没有开车?”
“嗯,刚落地,从机场过来的。”叶添说着去卸时遥肩头的背包,她这才注意到叶添背后还立着一个行李箱,上面还有一个大手提袋。
多奇妙,同样是拎着行囊,有的人身上带着旅人气质,有的人却带着归属感。
叶添脸上有很多疲惫,但看着时遥的时候,眼里满满都是亲切与放松。像是在外飘零许久终于回家的人,再也不想走了。
时遥打量叶添的衣服——他里面穿着商务西装,外面套了件毛呢大衣,俏倒是俏的,只是一看就不保暖。时遥主动去牵叶添空着的手,刚一碰到他的皮肤,就被冰得打了一个寒战。
她学着叶添以前的做法,把他的手捂进了口袋,将自己掌心的温度传递给他,不满地问:“穿这么少不冷啊?”
叶添含笑看她:“冷。所以一会儿另一只手也需要暖一下。”
时遥“呵”了一声表示不屑,手攥紧了些,又问:“先前你说后半夜才能回来,怎么提前了?”
“事情结束的早,改签了航班。”叶添拦下一辆出租车,让时遥先坐进去,把行李和书包都放在后备箱,然后跟着坐了进来,对司机道:“锦绣花园。”
司机一听是起步价的地址,稍作叹气,踩油门出发了。
叶添实在是疲惫,他上午才在外地跟完一个案子,下午一点降落在了A市机场。开会、跟客户见面,然后马不停蹄地奔回S市,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但是现在握着时遥的手,坐在回家的出租车里,他的疲惫简单地消散了大半。
叶添靠在车座椅上,斜过身子捏了一下时遥的脸:“这几天好好吃饭了么?”
时遥被叶添捏是要还手的,她在叶添手背上轻拍了一巴掌,说“吃好了。”又去认真端详叶添的脸:“你最近肯定没睡好,看起来老了。”
叶添失笑,问她:“怎么个老了?”
“黑眼圈,大眼袋……”时遥指指他的眼睑,“这都写着呢。”
叶添顺手抓住了她的指头,直接摸在了她提到过的地方,漫不经心问她:“嗯,你来检查一下,看看是老了几岁。”
时遥指尖触碰着叶添的脸,集中Jing力接收感觉神经末梢的信号,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叶添的问题,很迟钝地说:“这,这我说不好,反正老了好多。”
叶添又笑了,仿佛时遥是在夸他:“是么?”
出租司机是个年逾四十的大叔,每天被中年危机和脱发问题困扰,最怕听见“老”字。他往后视镜里一瞥,看这俩张口闭口“老了”的乘客不过都是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