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学校。
因为要赶早上7点左右的那班火车, 梨花趁天黑的时候就牵着孩子从寝室出发。
梨花的行李不是用那种老皮箱装,手提式的老皮箱那玩意儿只是看着好看罢了,不实用又贵。梨花装行李向来是一个大大的编织袋装满了东西背在身后, 手边又是床单卷着厚厚的两床被子给提着,秧苗则是用根绳子牵着。
才早上五点多,梨花走在黑漆漆的校园里还有些害怕。
走出这片宿舍楼, 突然前面拐角处有些昏暗的灯光下有个熟悉的影子,梨花一看就知道那冷得直跺脚的是许程仁。
“你怎么在这?”
“送你啊,”许程仁帮她接过手边的行李, “你看看,这大冷天的只有我帮你和孩子, 蒋秋收早回家里烤火取暖去了。”
听许程仁这挑拨离间的话, 梨花有些不信:“肯定是蒋秋收让你来接我。”
“嘿, 你怎么能这么怀疑我?不是,你怎么就那么相信他?”许程仁有些气馁。好吧, 他们历史系早就考完了,因为许程仁要留在玄城和阳语儿的父母待几天, 所以蒋秋收让他今天早一点来送梨花,怕梨花天还没亮就离开校园有些不安全。
两个人穿过面积巨大的校园去车站还得好几分钟,许程仁提着两床沉得要死的被子觉得梨花有些不可理喻:“你回家带被子干嘛?你这不闲得慌?”
“我听说学校里放假的时候会有小偷, 我怕那些小偷偷我被子,我这都是崭新的棉花弹的被子,一床被子都是整整十斤白白的新棉花, 太珍贵了。”梨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怕贼惦记上她的被子。
许程仁觉得好笑之余又觉得有些心酸,路途遥远,梨花宁愿多提着二十斤的被子回家, 无非还是家里穷,舍不得罢了。相比把全部昂贵的衣服都搁在寝室里无所谓被偷的阳语儿,许程仁突然觉得老天挺不公平的。
秧苗还迷迷糊糊的没睡醒,她紧紧抱着自己给大虎哥还有村里小伙伴们的礼物,这些东西可不能被偷。
“秧苗,爸爸以后会去村里看你的。”许程仁知道秧苗以后要待在农村了,心里很舍不得。
“爸爸,你要说话算话呀。”秧苗咕哝道。
“嗯,咱们拉钩。”许程仁偷偷抹着泪把梨花和秧苗一路送到了火车站。
第二天下午到了公社的梨花和秧苗看见了踩着三轮车来接她们的彬小子,苏于彬家里当初为了给梨花她爸治病捐钱,把那辆摩托车给卖了,后来苏于彬他叔叔又给彬小子送了二手的三轮摩托车。
“怎么是你啊?”梨花将行李都放进三轮车后头,自己和秧苗蹲在车箱子里。
苏于彬从前头抽出几张报纸让她们坐在车厢里:“你爸妈和我爸妈他们都扛着米去滚糍粑了。”
“糍粑好吃。”秧苗迫不及待地想回家。
梨花一路上和苏于彬说说笑笑的,原来苏于彬已经结婚了,结婚对象就是县城里他叔叔厂里面给介绍的那位女工人。
三人刚到家,彬小子他老婆从后门看到了便跑出来帮梨花提行李:“在那么远的地方上学挺辛苦的哦。”
“还行,学校挺有趣的。”梨花笑道。
“嗨,学校哪是什么有趣的地方啊,那是要刻苦学习的地方,你要是刻苦学习头悬梁锥刺股,哪还会觉得有趣呢?”
听他老婆这么说,梨花总觉得人家话中有话:“肯定是要刻苦学习的,但是学习也是有乐趣在的,知识海洋就是我的乐园。”
“哟,你瞧瞧你,说话文绉绉的,我可不懂什么乐园什么海洋,”彬小子老婆将梨花行李提了下来后马上推着彬小子回家,“回去把这脏兮兮的车厢洗干净了,明天还得去接我爹娘。”
行,现在梨花很确定这人对自己有意见了,要不然不用说话这么Yin阳怪气的。
“嘻嘻,恶人自有恶人磨~”秧苗见彬叔叔被这彪悍的老婆治得死死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彬叔叔?他们家帮了咱们很多。”梨花提着行李回家,家里没人,房门只是半掩着,一推就开。
“因为他会打妈妈,他是半个坏人。”秧苗不服气,书中彬叔叔娶了妈妈就经常打骂妈妈,觉得妈妈心里有别人。虽然后来妈妈离婚了,可秧苗还是对彬叔叔喜欢不起来。
“他哪敢打我。”梨花觉得闺女又在胡言乱语。
“他要是娶了你就会打你了,李仁强叔叔说这叫做娶到手里了就不会珍惜,因为不稀罕了。”
“我明年上学去得好好说说你李仁强叔叔,天天都给你灌输些不正经的东西。”梨花开始把编织袋里的衣服一一折起来放在衣柜里。
“她是你什么人呐你就屁颠屁颠地去接她?我让你去菜地里扯把葱你都不愿意动,大冷天的去接人倒是很爽快!”苏于彬他老婆的声音隐隐从前面传过来。
这就是住得近的坏处,前屋不管说什么,只要稍微一大声,前后左右都能听到。
“我爸妈让我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