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亲册封为后,杨太后一直以无子之名苛责于她,母亲委曲求全,对杨太后十分退让,甚至对杨妙都礼敬有加。直到第二年八月,她好容易怀了孕,但是赴杨太后之约赏花时,无意摔倒,险些流产。她在床上躺了三个月,直到怀胎五个月大,才敢下地走动。”
程瑜瑾听着这些叹气,她身在宫廷之中,再听这段前尘往事,只觉得处处都是疑点。杨太后怎么会这么巧,约看不顺眼的继儿媳赏花,钟皇后怎么会这么巧摔倒,多半,是被人算计了吧。
“母亲的预产期本来在六月,但是五月初五时,不知为何她突然发动,疼了足足一天,艰难地生下我。当时虽然母亲被救了回来,但是之后她的身体就不好了。果然,仅仅过了两年,她就撒手人寰。那些年,因为母亲立后一事迟迟不定,外祖父十分生气,屡次公然弹劾杨首辅,最后仕途折戟沉沙,再无寸进。外祖父被贬官本就郁郁难平,后来母亲死后,外祖母大受刺激,同年去世。外祖父悲愤交加,带着舅舅怒而辞官离京,听说都没到两年,便因病死在路上。舅舅的消息很少传入京城,我后来着重打听,也只知道他辗转去了西南小镇,在那处安家立业,教书育人,不再做官了。”
程瑜瑾听到这里慨叹,好好一个家庭,就此被拆的分崩离析。钟家父子当初离开京城后,身边不可能没准备盘缠,钟弼却没两年因病死于路上,是否也有杨家的手笔?李承璟的舅舅远去西南,避不入世,是不是也和杨家有关系?
听说仁宗朝得罪过杨太后的妃嫔,一个个全不得善终,连家人也没能幸免,而没得罪过杨太后的妃嫔,全被发配帝陵,清苦了此余生。仇人这般对待程瑜瑾可以理解,但是并没有得罪过杨太后的无辜妃嫔,又何苦这样糟践人家?
杨太后做人做事,太过狠绝。在她眼里,恐怕压根就容不得别人好吧。
能对一个五岁孩子下此毒手,杨太后无论做出什么来,都不奇怪了。
程瑜瑾拧眉想了一会,试探地看向李承璟:“殿下,当初你说母亲的预产期本来在六月,却突然早产,而杨太后这些年一直揪着你在端午出生不放,口口声声断言你活不长,还借此将你挪到道观养病。莫非……”
李承璟眼睛黑且静,沉重的让人感到窒息。程瑜瑾看了一会,心里明白了。
怀里的孩子突然哭起来,程瑜瑾连忙低头,发现竟然又是李明乾那个小子,他在掐妹妹的胳膊。程瑜瑾赶紧将明月抱开,李明乾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恶行,这回就连李承璟都没法给他洗,只好不轻不重地打了下他的手,教训道:“你是哥哥,你就这点当哥哥的肚量?”
夫妻两人将孩子收拾好后,又各自换了大礼服,出去参加元日朝会。今日程瑜瑾是当之无愧的焦点,走到哪里都被众人注目,风头甚至盖过杨皇后。
自从龙凤胎出生后,皇后十分没脸,窦希音更是不好意思进宫。今日实在避无可避,窦希音硬着头皮和程瑜瑾同时出席一个场合,众人见了她虽然一样问好,但是她们的眼睛,明显是看笑话。
窦希音气恼极了,尤其让人生恨的是,程瑜瑾却和她大相径庭,备受瞩目。上前向程瑜瑾祝贺的人越多,窦希音心里就越恨。
窦希音心里如何想,程瑜瑾此刻完全无暇理会。自从她露面开始,不停有人上前来搭话,尤其是朝会大典结束后,命妇们得以自由活动,众人的流动趋势越发明显。
今日初一,是新年的第一天,也是李明乾和李明月的满月礼。皇帝有心借龙凤胎之命振奋民心,去年又是洪涝又是瘟疫,民间有许多不好的流言。皇帝下令将龙凤胎的满月礼和元日一起办,也是存了讨吉利、去晦气的心思。
程瑜瑾因为刚出月子不能久站,朝会结束后就去后面的偏殿休息。此刻离宴席开席还有一段时间,许多人都拖家带口来给太子妃贺新年,她们到偏殿后,免不了要大肆赞美两个孩子一番。
其中一个侯夫人看见李明乾和李明月,眼里是毫不作假的喜欢羡慕:“太子妃真是好福气,得了一对龙凤胎。这样两个一般大小的孩子,放在一起就让人心生欢喜。臣妇只希望多沾沾太子妃的喜气,只盼今年几个儿媳也能给家里添丁。”
程瑜瑾笑着说:“侯夫人宅心仁厚,家宅兴盛,自然会如愿以偿。”
新年谁都愿意听吉利话,侯夫人听到后感激地笑笑,说:“多谢太子妃,那臣妇就借太子妃吉言了。听说圣上极喜欢小郡王和小郡主,每日总要问一问,可惜现在是冬天,小郡王和小郡主刚满月,不能见风,等今年夏天,想必就能带他们到外面晒太阳吹风了。到时候,恐怕阖宫都抢着抱两位小主子过去呢。”
听到这些话程瑜瑾只是抿嘴笑笑,并不言语。众人讨好程瑜瑾之意,近乎直白。毕竟如今瞎子也能看懂局势,不存在站队不站队,只要京城里的人脑子还没坏,都知道要赶紧来抱未来帝后的大腿。
程瑜瑾看向两个孩子,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温柔:“他们只要平平安安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侯夫人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