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千里集团这个特大案子,邹振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听到陈旸没有生命危险后,他就赶回局里,留下纪晴天照顾他。
陈旸这一觉,睡到第二天傍晚,?才悠悠转醒。
他慢慢睁开眼睛,?天色已经有些昏暗,窗外的天空有些雾蒙蒙的,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在洁白的墙壁上抹上一抹浅浅的暖橘色。
他慢慢转头,?打量四周,?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陈旸一时有些怔忪。
“咔哒。”
门轻轻被人从外面打开了,纪晴天蹑手蹑脚地提着一个保温壶,正准备进来,视线正对上陈旸黝黑的眸子,她愣了愣,继而眉眼立刻弯了起来,“你醒了?”
她把保温壶放到柜子上,然后去洗了手,又回来坐到陈旸身边,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有点热,“还发烧呢,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陈旸皱了皱眉,“太痛了!”
声音有些暗哑,莫名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纪晴天觉得这样的陈旸好可爱,但她听见他说痛,心里也急了,赶紧摁铃叫了护士。
陈旸见她站起来,还以为她要走,伸手去拉她的手,又因为动作有点大,牵扯到伤口,他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纪晴天听见声音低头,才发现他眉头都皱起来了,急急问道:“怎么了?哪里痛?”
“哪里……哪里都痛!你别走。”
他把手伸出来,纪晴天赶紧握住,“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你。”
陈旸紧紧攥着她的手,眼睛闭着,眉心紧蹙,脸色依然不好看。
纪晴天心疼他,忍不住说:“谁让你逞强呢?邹叔叔都让你不要追了!”
“我要是不追,他就要跑了。”
“嗯,你最厉害,好吗?”纪晴天又见他嘴唇干的都起皮了,拿小勺子给他喂了两口水,才又说:“在护栏外面看见你的时候,我魂都吓飞了!”
陈旸微微扬了扬嘴角,“你说让我活着的,我都记着。”
他扬起嘴角,就能看见,嘴唇上还有些血迹没有完全擦掉,那是他咬牙坚持的时候,太过用力崩出的血。
纪晴天太心疼他了。
忍不住俯身,去亲吻他有些干裂的嘴唇。
谁知陈旸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头一歪,她就亲偏了。
陈旸耳朵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现在别亲,”他舔舔嘴唇,都能感觉到血腥味,小声说:“……脏。”
纪晴天轻轻把他头板正,啪叽啪叽轻啄了好几下,“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嗯哼!”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轻咳,纪晴天抬头,就看见邹振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被人撞见,纪晴天也不好意思了,她赶紧直起身子,“邹叔叔来了,您快请进!”
“我……”邹振笑着看看纪晴天,又看看陈旸道:“没有打扰你们吧?”
“没有,不打扰。”纪晴天站起来,把位置让给邹振,“你们说话,我去洗几个苹果。”
自邹振进来后,陈旸就一直在看着他,很认真地看着。
在今日之前,他只在四年前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之后就是长达4年的通信往来,邹振于他,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邹振坐在那里,脸带微笑,任由他打量。
过了一会儿,陈旸才说:“邹叔叔,您是……在我那次去缅殿的时候,认出我的吗?”
邹振点点头,“就是那次,看见你和李盛在一起,自然就格外关注,然后才知道,你是陈沛的儿子。”
陈旸沉默了一会儿,说:“谢谢您这些年,对我的帮助。”
“好孩子,”邹振轻轻拍了拍他没有受伤的手,“是我应该谢谢你,你这些年在速达做的这些事情,真是让我钦佩。”
“李盛,他会怎么样?”
邹振坐直了身体,说:“我刚刚才审问完他,他知道你只身卧底速达后,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但是后来,还是把该交待的都交待了。他倒是没做什么穷凶极恶的事情,具体怎么样,要看法官怎么判了。”
邹振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李千里真正的老窝,不在他旗下的任何一家公司,也不在他的那个庭院里,而是金水大厦的第26层楼。在建造的时候,就刻意把那一层做成了夹层,一整层都是他的,里面搜出了他几乎所有的犯罪记录,账目信息,他真的是机关算尽,连逃跑路线,逃生工具都准备的那么好,可最后,还不是被抓住了?这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他真是……”邹振想到在金水大厦搜出的那些证据,摇摇头感叹道:“活罪死罪都难逃了。”
邹振见陈旸在认真地听自己说话,那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眸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特别乖巧的模样。
真是想象不出,他自己一个人,是怎么样在那样的环境里,隐藏了4年之久。
这样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啊!
“陈旸,”邹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