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大口百香果茶,说:“你也不能这么想,毕竟他自己说的喜欢你。”
“不是后悔在一起,我是后悔没含蓄一些——”
“他都准备那个了,还要什么含蓄啊,我看他要不就是后悔了,要不就是身体不好。”吴晓川努着嘴,直盯着滕溪看。
滕溪伸手把脸上的墨镜拿下来了,她急促地去翻手机,然后,咬着牙,要将屏幕贴到吴晓川脸上去了。
滕溪说:“他告诉我了,说是他姐怕搞出人命,所以塞他包里的,他根本就没有想法,他可能……真没那么喜欢我吧。”
“你舔狗。”
“我才不是。”
滕溪揉着发痒的眼睛,冰块在嘴里咀嚼,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她一双细**叠,又不安地分开了。
吴晓川眯起狭长的眼睛,她佯装将额头撞向桌子,忽然Yin森森问了一句:“那张念会不会是移情别恋了?”
“难说。”滕溪也不用掩饰心里迸发的愁苦,她皱着眉回答。
“你仔细想吧,他能丢下你回家,他已经丝毫不顾忌你的感受了,在你那儿我不知道,在我这儿,这就算是撕破脸了,情侣是什么,情侣就是陌生人。”
滕溪觉得吴晓川比自己愤怒一百倍,但人的观念有差距,因此滕溪没有去应和她,只说:“至少我在一心一意地喜欢他,你倒不用全盘否认,我觉得我舒服了一段时间,就够了,谈恋爱又不是结婚,当然有反悔的机会啊。”
“去你的,那现在要是把他让给别人,你愿不愿意?”
滕溪的呼吸止住,几秒后才开始眨动眼睛,她的声音从喉咙满溢到鼻腔里,有些甜蜜,说:“当然不愿意。”
吴晓川知道滕溪变了个人,她也无法断定这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她和滕溪的观念并不是完全契合的,因此也无法探讨出唯一的答案。
滕溪的神色中都是幸福,假设她是在一次被爱里,当然不会获得这些;滕溪的喜欢直白又茂盛,正像在夏天里簇拥生长的花朵,装点得视线和面容明艳。
冷战进行的时间不长,滕溪倒也乐意用一次战术,她没再主动去联系张念了,可她没预测到张念的服软来得太迟,直到一切包容和耐心快要殆尽的时候才来。
滕溪的暑假,就在接下去甜蜜与苦涩的混合物里,安稳又忐忑地消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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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快将商场冻成一个坚硬易碎的壳。
人们在盛夏里汲取着奢侈的冷意,坐在玻璃窗外面的刘小白,用衬衫包裹住了双腿,他看着作曲班的室内,目光和身旁的家长倒没什么不同。
咖啡也是冷的,脚边的袋子里是轮滑的装备,刘小白另外带了斜跨的帆布包,他的薄眼皮合上,咬着吸管快要睡着了。
刘小白的暑假刚开始不久。
张念报名了这个人数极少的作曲班,要每天午后来上课,过后,吃了饭再给刘小白教轮滑。
老师的术语听不懂,电子屏幕上乱舞的符号也看不懂,刘小白已经睡完了一觉,他再去仔细观察坐在教室里的人们,看他们穿了什么衣服鞋子,再看他们脸漂不漂亮。
张念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衫,碎发自然放在额前,听得入神了,时而在本子上写下了什么。
时间是一杯冰水,不会等刘小白做好准备,就被倾斜,然后迅疾地流走了,留下的几块冰是破碎的记忆。
总是不完美的,总有缺处。
刘小白在后悔了,他更愿意去做个设计师,可现实在眼前像一堵墙,没生命也坚固,当然听不进一切和理想有关的呐喊。
放弃是最容易的事情。
可张念是不同的,除了能轻松地和爱好接触,他也拥有钱和时间去做很多尝试,比如并不是特别爱的钢琴,以及刚刚入门的作曲。
下课了,张念还没出来,他先去跟老师道别,然后,忽然到了玻璃旁边,他冲外面举着咖啡的刘小白,打了个响指。
张念肩上有一个小包,他更高了,颊边凸显出更加锋利的棱角,即将跨过少年到青年的坎,成为一个鲜活又沉稳的他。
班上衣着时尚的女生们跟随着张念出来,她们调侃,说:“呀天天来等,张念这是不是你小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