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
张念的短袖被风鼓起,一边贴在身上,因此,凸显着挺拔有致的腰背和肩骨,他忽然开口了,用种从未有过的、深沉的眼光直视滕溪,问她:“我们能在一起吗?”
风声和着水声,像在耳畔流淌的漩涡;滕溪瞳孔蓦地放大,她倒没怯场和犹豫,只是持续地讶异着,她点着头,说:“当然能。”
是直接又气氛怪异的对话,说完,两个人便忽然陷入了难以终止的寂静里,张念靠近了江边的栏杆,他站着,面朝对岸,看着在夜色中闪耀灯火的楼宇。
它们参差错落,像是张念脑海里的无数件事,均互相遮蔽,又用边角或全貌显现,致使什么都复杂了。
“那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啊?”滕溪纤细的指头扣着罐子的拉环,可乐的气流从金属缝隙间喷出,带着熟悉的甜味,她仰起脸喝了一口,也扶着栏杆站在张念身旁。
很热,每个人都浑身是汗,夏日的南方并不能在黑夜中清亮沉睡,它还在输送热气,或是把人放进蒸笼里。
风送进呼吸道,要烫得窒息了。
张念像是有些语塞,因此他仅仅是目视前方而没选择对视,他犹豫了几秒,终于说:“应该吧。”
没料想到,滕溪听他说完,就立即把开封的可乐塞在张念手上,她像是撒娇,说:“好冰,帮我拿着。”
滕溪沿着江边走,张念鬼使神差般在她近处跟着,举着一罐跳动着气泡的可乐,他们不知走了多久,觉得周身很黏很难受,可还没停下来。
“要不要牵,嗯?”
滕溪的声音像是压在谷底,有种特别的空灵,她的手不太舒展,总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姿态,可还是伸出来了,她用胳膊肘轻轻撞着张念的手臂。
各自的呼吸,在瞬间里不稳了,张念仍旧放不下紧憋在心口的气,他忽然就抬手,把滕溪的手抓住了。
是热的,女生手心中有薄薄的汗,张念像是完成了什么大事,忽然就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第二个瞬间,他明白自己冲动了,可他终于做了个好人,没有搞暧昧,也没有吊着别人了。
“那要不要一起出国?”头晕大概由于可乐中令人兴奋的咖啡因作祟,滕溪一张口就问出了这样的话,她的手被攥着,骨节蜷曲,并不舒服。
可鼓动的心脏要到嗓子眼儿了。
张念回答:“我要去也不是你那个地方,我还没想好。”
“也是的,也是,”滕溪点了点头,她忽然问他,“为什么忽然想通了……大晚上的约我出来,明天其实也不迟呀。”
“你不是会误解我的人,其实和你讲话,我蛮轻松的。”
张念忽然止住了脚步,他把手中的可乐塞到了滕溪手上,转身来用一种深沉难猜的眼光看她;他沉思了许久,眼神在女生脸上,快要涣散了。
滕溪的发丝划弄着脸颊,她抬起手去整理一下;当她用了很大勇气试图和张念对视,忽然,觉得像在梦里。
滕溪露出了一个十分轻松的笑,她没想到的是,张念也跟着她,轻轻弯起了嘴角;即便他这一个笑容转瞬即逝,并且把脸转向了一边,可滕溪看见了他眼睛里特别的光点。
是感性或者慌乱,亦或是更多融合着的、复杂的感情。
女生洗过的发丝带着种清新的植物香味,忽然就随着她的身体撞在了张念身上,夏日里唐突的拥抱,令张念整个人僵掉了,他没有过分的回应,可也没像上次那样推开她。
时间没过几秒钟,滕溪忽然松开了在张念身上的手臂,她转过身去,说:“你手机响了。”
即便龃龉于他的迟钝木然,可滕溪没说更多,她看着广场前大路对面的两幢连在一起的建筑。
是许老师发消息未果之后急切的电话,张念说了一个抱歉,那边的人却用着十分恳求的语气,说:“刘小白同学的海报可以用,这边实在没有更满意的,麻烦你帮我联系他一下,替我向他说抱歉。”
“好,不过许老师,谁都不想成为备胎吧,这种事情我们都不希望再发生,我会向他转达你的请求,但他愿不愿意,是他的事情。”
张念的话没说完,滕溪就缓缓转过身来了,她后来用一种明了又得意的语气说:“也就你这么厉害了,佩服。”
“不是厉害,”张念冷冷地说,“本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