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厉起来了。
刘小白像只烦人的章鱼,忽然就四肢攀附着,挂在张念身上,他还兴高采烈地问他:“重不重啊?我是不是又强壮了不少呢?”
张念几乎靠在门边空床下的柜子上了,他甚至被弄得额头冒汗,嘴巴里还残余着花生酱的味道,张念有些口渴。
刘小白的呼吸,就交换在张念的脖颈和耳后,像是海滩上来了暖风。
“你很轻。”张念冷不丁冒出三个字,接着便没说什么;刘小白放开他回到地面,白白的下巴上扬。
说:“你也轻。”
他推了推张念内敛又结实的胸口,转身走了。
接着,同寝室的柳宁宁到,他高个、细瘦、小眼睛,把椅子拖出来,弄得“哐啷”响,坐下来才回应刘小白的问好,喘着气说:“早安。”
这个四人间就住三个人,空出来的一张床,正好排着三个人的行李箱;可喜可贺的是,三个人都整洁不邋遢,致使快两年的时间里,文明寝室的奖状贴了满墙。
刘小白在收桶里的垃圾,柳宁宁从书架上拿了整卷的垃圾袋下来,他数学成绩优异,爱好逻辑推理,读悬疑小说。
他注意到了刘小白泛着红色的眼皮,觉得那多少有些不寻常,至于什么样的不寻常,倒没能有及时的定论。
刘小白拎着垃圾走了,张念跟着走了,柳宁宁伸手拿了架子上的书出去,将寝室的门落锁。
是个透亮明媚又暖热的初夏天气,张念进教室就往前排跑,他手上拿的是那本有滕溪名字的《霍乱时期的爱情》。
刘小白拿出要晨读的册子,他看见张念仍旧那样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下来,在自己身后的位置上坐下。
“看我干嘛?”张念轻笑着问,然后从抽屉里找书,他又抬起眼睛,看着刘小白快转过来的脸。
白皮肤和清亮亮像油漆的阳光,一切都正好。
“你和滕溪最近很熟?”
“我还了书啊,怎么了?”
刘小白摇了摇头,他忽然,转成了正对着张念的角度,笑嘻嘻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问他:“是不是……一种特殊的关系?”
“你滚。”
张念似乎真的拒绝这种玩笑,他的表情忽然暗下去,像看大多数人那样看着刘小白,然后,翻了个白眼给他。
刘小白笑着嫌他幼稚。
班主任何乐天从门外进来,于是张念立即去戳刘小白的额头,指头有些热,碰在皮肤上,忽然就像蓬松的干蒿和火花。
让刘小白那一小块皮肤缺血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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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阳台全封,二到八楼的阳台上飘满了各种颜色待干的衣物,正是晚饭结束的时候。
“张念,张念,”二楼一间寝室的栏杆上趴着刘小白,他扬起嘴角来,笑得神秘又牵强,冲院子里拎着值周绶带的张念招手,又说了两个字,“上来。”
张念把绶带捏在手心里,校服翻领整理得十分熨帖,他迈开了步子,从院子中央穿过,进寝室楼里面去,逆着下楼的人chao,脚步轻快地爬到二楼,楼梯口右侧,204.。
铁皮门开合间发出刺耳的声音,张念顺手将绶带扔到门口处闲置的床上去,他一转头,突然屏住呼吸,皱起眉打量着门后床上崭新的被褥,和正站着看书的人。
“张念,这是杨空,我们的新室友。”刘小白手扶着上床的梯子,歪着身子一站,说这话的时候,也不忘拽了自己桌上半袋薯片来吃
张念就站在新室友面前,距离没有一米,他盯住了杨空手里的书皮,看得清四个字——孙子兵法
“杨空杨空,这就是张念,全年级第一。”刘小白几步过来,手压在张念肩膀上,他眼珠亮亮黑黑,笑起来,顽皮中带着天真,他看着张念的侧脸,偷偷用膝盖撞他的腿。
张念“嗯”一声点头,瞬间转身了,他拿起桌上一摞书,冲刘小白扬扬下巴,说:“走,上晚自习去。”
风把人困住,全身都是热的,教学楼像是巨大的巢xue,灯逐渐亮起来,形成夜色里众多个闪着白光的星斗。刘小白说杨空转来加速班了,成了三人间的第四位成员。
张念很不解,他看人总要凭感觉;张念主观上认为杨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