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大人商讨过后,决定让我前去总理治河一事。前几个月来我带着人,一路沿着河岸考察下来,最后确定你那法子确实是可行的,这才请求圣上,将你送京城调到了淮安府。”
这事,即便晋安先生不说,顾邵也早就猜到了。
“此次治河一事关系甚大,万不可掉以轻心。换做旁人我不大放心,唯有将你调来,才能安心些许。”其实工部也不是没有人,但工部那些人治水治了这么多年,也未曾治出什么效果来。晋安先生想着若用他们,不顺手不说,用的还是那些老生常谈的法子,还不如不用呢。他请圣上将顾邵调过来,并不是随意之举,上回顾邵提出来的法子,显然高出户部那些人许多。再者,能提出这样的法子,说明顾邵对水利一事本就多有了解。
话说得突然,更说得顾邵心中隐隐有些欢喜。毕竟,晋安先生这话也算夸了他。他早知道这事儿赖不掉,所以也认命了,这会儿表态的时候倒是干脆利落:“先生您放心,此事我必定会全力以赴!”
“如此就好。”晋安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
表了态,接下来便好办多了。
晋安先生考察了这么多日也不是白考察的,要圣上调顾邵来淮安府也并非一时兴起,连月考察下来,晋安先生暂时决定在淮安府境内的河道处先修筑遥堤,以防溃决。今日过来,晋安先生还带来了自己所画的地形图,虽有些简略,却一目了然。
顾邵一看便知道晋安先生早有准备,他也不急,转头便坐在了晋安先生跟前,与他一同看起了图,商讨筑堤一事是否可行、除了在晋安先生所标的地方筑堤之外,还需得在另外哪处再筑堤坝。
晋安先生办事本就稳妥,顾邵平日虽然散漫了些,可若是提到自己感兴趣或是知道的东西,也必然会全神贯注。两人越说越起劲,最后连过了多少时辰都忘了。
贺知府离开之后,独自批改了一会儿公文,等到时辰差不多的时候又赶紧让人吩咐下去,今儿多备些菜。
吩咐完了,贺知府又问了一句:“晋安先生出来了吗?”
“还没出来。”底下的小书吏回了一句,“方才过去看的时候,晋安先生跟顾通判还商讨地正在兴头上,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贺知府闻言,只道:“平日里见顾通判年轻,总觉得他压不住事,未曾想遇到了正事却比谁都靠谱些。”
小书吏应承道:“谁说不是呢。”
贺知府笑了一声,又挥手让小书吏下去了。
再之后,贺知府想要处理公务时已经没有这个心思了。这位京城来的顾通判啊,还真是叫他意外。好在他过来是专门为了治水的,今日之后应当也不会在府衙处多作停留。如此也好,若这顾通判一心留在此处做通判的话,只怕他这知府的位子,也不大稳当了。
贺知府虽然远在淮安府,可是官至知府,他也不至于消息如何闭塞。在上面下达了调令之后,贺知府便能将自己能打听的全都打听了一遍,包括,圣上原本决定让顾邵任五品知府的意思。
好在,这事到底无疾而终了。
中午用饭的时候,晋安先生便留在了府衙。因贺知府提前吩咐了,府衙里头的几位大人都过来了过来陪同。
看着贺知府对这位晋安先生客客气气的样子,众人越发信了之前严同知的话。这位大人虽不知道品阶,可地位显然在他们知府大人之上。连知府大人待他都如此客气,更别说他们了。
贺知府敬完酒之后,底下的几位挨个儿捧着酒杯上前敬酒。
张同知躲在众人后头,因为知道这位晋安先生跟顾邵关系不同寻常,所以张同知总是不好意思上前,能躲则躲。可是躲得再后也有轮到他的时候,眼瞧着前面已经没人了,张同知心一横,端着酒杯往上一凑。
他打算速战速决,然后赶紧离了这是非之地。
这样一个大活人僵硬地站在跟前,晋安先生哪儿能不注意?他多看了张同知一眼,偏头看了看贺知府,眼神中带着一股询问:“这位?”
贺知府笑道:“这位是我们府衙里头的张同知。”
“原来是张同知,久仰。”晋安先生温和一笑,与对方碰了碰杯。
张同知见他如此态度,还以为对方不知道他与顾邵的恩怨。
也是,这位晋安先生是今儿才过来的,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即便知道了,以他看,这位晋安先生也不会因为顾邵而对他脸色瞧。如此想着,张同知瞬间轻松了起来,原本因为紧张微微勾起的背也挺直了起来,仿佛又变成了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同知张大人了。
晋安先生饮下一盏酒,却又与贺知府多说了两句:“说来,我还得多谢这位张大人呢。”
贺知府有几分惊讶:“这话怎么说?”
别说贺知府,就连张同知心中也泛起了嘀咕,他甚至想着,莫不是自己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帮助了晋安先生?若真是故此,那,那他岂不是发达了!张同知涨得满脸通红,希冀地盯着晋安先生。
晋安先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