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然后咯吱咯吱笑了起来,大约女人示意了什么,小女孩儿跟着第二小节的音乐,用自己吐字不清的童音给女人的歌声配了个惨不忍睹的和声。
朋友继续做着噪音消除,偷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顾子午,八卦道:“女朋友?”
顾子午言简意赅:“同学。”
朋友闻言面瘫脸伸手:“女朋友免费,同学二百。”
顾子午顿了顿,漠然改口:“女朋友。”
江敏正在柜台后面打盹儿,微信“叮”一声,通讯录那一栏里出现个小小的红①,她点击登陆微信,看到微信名是“GZW”的好友添加信息。江敏略一思索,赶紧通过验证,“GZW”立刻就传了一个音频文件过来。江敏敛着呼吸打开音频文件,在七秒钟的空白后,听到了耿晓姝清晰的歌声。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江敏只听了一个小节就赶紧关闭了音频,她做了几个深呼吸,压下汹涌的泪意,然后利索地将音频上传到自己的邮箱和各种云端,再翻出一个常年不用几乎落灰的U盘,往U盘里也复制一份。
“GZW”在两分钟后追了一条语音过来:你唱歌真不好听......不要哭......
江敏存好音频,回复了一句由衷的:谢谢。
顾子午看到江敏简洁的回复,默默皱了皱鼻子。“将军”在楼下突然吠了两声,他搁下手机,推开门出去,跟正在上楼的顾初墨遥遥打了个照面。顾初墨四个月前进了一个国际大导的剧组,虽然剧组距离大都不算远,但眼下却是进组以来第一次回家。
“怎么还没睡觉?她在不在家?”顾初墨问。
“不想睡,不知道。”顾子午冷冷地答,转身就要回房间。
“你站住!”顾初墨没有征兆地突然暴怒,“你跟我说话是什么态度?你是老子我是老子?!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她没脑子你也没脑子?!”
顾子午一顿,立刻知道他指的什么了。他是指他请柳笙的朋友帮忙转发视频。
——顾初墨当初鬼使神差撒下这样大的一个谎,不得不十二万分地谨慎,他希望顾子午就安安静静给他当个隐身的儿子,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顾子午倏地沉下脸,他正要反驳他“最没脑子的不就是你”,柳笙没睡够气咻咻推门出来,哑着嗓子一吼,两人都哑火了。跟着就是顾初墨和柳笙之间的战争。他们用最难听的词句互相攻讦,全然不顾儿子就站在一旁,保姆和保镖就站在楼下。
顾子午默默听了几句,倒退一步锁了房门。
顾子午早上起来,顾初墨已经走了,显然,他就是专门回来吵架的。保姆阿姨做了丰盛的早餐。顾子午洗漱完趿拉着拖鞋没Jing打采地下楼,瞅了眼玄关处正要离开的柳笙,径自去厨房洗了个苹果出来吃。
“大早上的啃什么冷苹果,”柳笙蹬着牛皮短靴,不满地道,“也去喝点粥。”
“不想喝。”顾子午道。
“叮”一声,是微信新消息提醒。顾子午拿起手机看了看,并非谁的消息,只是陌生账号发来的好友验证请求,留言栏里是大喇喇的告白:顾学长,我是高二二班的高宋,我很喜欢你。他一眼看尽了告白内容,拒绝了对方的请求。
柳笙拾掇好自己,低头翻看包里的物品,确保无一遗漏。“我深市有个通告,两个小时后的飞机,然后明天一早回来。”她道。
顾子午不耐烦道:“知道了。”
柳笙闻声忍不住又想发脾气,但所幸关键时刻想起曲淑媛稍早前的忠告——顾子午的脾气随你,不要跟他硬碰硬。她按捺着焦躁,“啪”地合上包包的锁扣,硬声道:“我房间的梳妆台上有张卡,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自己去买。”
顾子午盯着手机屏幕,半晌,依旧是无动于衷的一声“知道了”。
柳笙不忿地摔门离开后,顾子午自己打电话跟班主任请病假——他刚下楼时量了体温,已经烧到38.6度了。医药箱里常备着各种基础药品,顾子午翻出一盒退烧药,看了眼生产日期,然后就着柳笙杯子里没喝完的水咽下。
柳笙的梳妆台上果然横着一张卡。但也只有孤零零的一张卡,连张祝他“生日快乐”的纸片都没有。不过话说回来,柳笙就连张卡都不敢亲手递给他,那不写“生日快乐”也没有什么稀奇的。顾子午面无表情地收起卡,关门离开。
江敏在呼啸的大风里艰难地行走着。她本来是要解锁一辆单车的,但这样的风日里,迎风骑车还不如步行快。店主稍早前回复短信过来,表示他正在辅导儿子做作业,不着急回家,江敏迟到个把小时没有关系。结果江敏老老实实听完训出了校门,就已经距离“个把小时”没剩多少时间了。
大风里隐隐约约飘来谁的呼喊,江敏停下脚步四顾,在前方十来米远处,看到一辆半降着车窗唯一可疑的旧吉普。她裹了裹围巾,小跑着过去,在副驾驶位上看到班主任杜沛。
杜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