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是王府的主宰,顺福、常福肯定也要将平函之行的结果跟他禀告,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褚安州已经出手帮了曹家。
她心中觉得有些微妙,微拧着眉心,抬眸问他:“你出门这几天,是不是去了平函曹家?”
褚安州神色一凛,眼觑着曹宛乔绝对算不上开心的表情,语调放轻了说:“嗯,去了。”
曹宛乔顿时心内五味杂陈,她沉默了一会儿,直截了当的又问:“去做了什么?都告诉我,包括八叔公跟陶家是怎么解决的。”
褚安州拿捏不准曹宛乔是不是不高兴了,十分听话的慢慢解释:“我让王府的人去告诉那个八叔公跟陶家,说靖王知道他们一个为妳介绍过许多亲事,一个差点就跟妳订亲,为此靖王很不高兴,让他们谨言慎行,否则哪天王府想起来,或许会追究。”
曹宛乔听了,知道八叔公跟陶家都欺善怕恶,肯定被威胁怕了,当然褚安州也不是空话,若他们真再不识相,王府肯定会给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
这样也好,一个是曹大牛的族中长辈,一个是陶氏的娘家,这事要解决,轻了重了都难办,褚安州让人代表王府去警告他们,应该可以震慑他们很久。
曹宛乔等着褚安州继续说,静静的望着他,褚安州不敢再瞒,便道:“我听顺福、常福说,曹家夫妇怕妨碍妳的名声,并不想搬过来,可我见妳前几日一直心事重重,之前也说过希望他们搬到杭邑,所以我就过去一趟,劝他们搬过来。”
曹宛乔听他说得轻松,可她知道,曹大牛跟陶氏见了他肯定吓了一大跳,靖王为了曹宛乔,竟特意亲自跑到平函乡下,只为劝他们搬过来,这还用劝吗?他们也只有答应的份了。
曹宛乔心中各种情绪难以言喻,她看着褚安州那下颚长出来的细细胡渣,忍不住伸手去触碰,褚安州惊诧的僵住,不敢乱动,曹宛乔感受着指腹那微刺的尖锐,彷佛一下一下的也微微刺进心中。
“我爹娘……他们看到你,说了什么?”
褚安州终于确定曹宛乔应该不是在生气,暗暗松了口气,答道:“他们听到我也赞成他们搬到杭邑,很高兴的样子,没有太费力就答应了,因曹家家中还有些事要交代,我便说会派人去护卫他们过来,之后我就先回了杭邑。”
曹宛乔想象曹大牛跟陶氏的表情,看到靖王竟然为了让他们搬家,亲自过去说服,肯定是以为自己女儿在王府被千娇百宠,高兴坏了。
她不由得莞尔,褚安州见状才问出口:“我自作主张,妳生气吗?”
曹宛乔眉角微挑,收回摸着他胡渣的手,微笑道:“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好事,我何必生气?”
褚安州正准备展颜,却听她又说:“既然出府是因为我,那下回可得先跟我说一声,别忽然就跑了。”
他哪有不应的,点了好几次头。“好的,下回一定跟妳说。”
曹宛乔见他眼睛有些血丝,赶紧催他:“这么晚了,快回去睡吧!”褚安州虽想和她多说些话,但还是依言站了起身,曹宛乔却又想起来一件事,忙说:“你明天睡饱些,陪我去街上看房子,正好上回说了要带我去杭邑市井走走。”
褚安州被她这主动邀约砸得有些头晕,心中喜悦,却呆呆的直觉问:“把你家人接到王府里住,不是更好?”
曹宛乔摇摇头。“后院还那么多人呢,就怕有些不好听的传到我爹娘耳里,白为我担心。”
褚安州无有不依的,自然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回道:“好,我明天就陪妳去看房子。”
曹宛乔又催了他回平天院歇息,褚安州这才离开。
她重新躺回床上,叹了口气。
这人就是这毛病,啥都为她做了,可啥都不说,她感觉到褚安州是真的认为这些举动不值一提,可她怎能心安理得接受他无语的温柔?
她好像渐渐摸清了这个她上辈子根本就没看明白过的男人的心思,若没有穿越,没有车祸,她是不是会永远错过了褚安州?
还记得上辈子死前一天,褚安州传讯约了她见面,她一口拒绝,但隔天他还是来找她,肯定无论如何想解释他实验室里那女同学怎么回事,曹宛乔寻思,她听了他的解释,她分手的意愿约莫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毕竟分手的主因,是她认为这个男人与她并不合拍,在一起没意思。
可同样一个男人,却在这辈子给了她这么多感动。
曹宛乔无奈笑了笑,带着这一丝笑,终于熟睡过去。
隔日醒来,将胥院上下也知道王爷回来了,各个喜气洋洋,彷佛过年似的,碧儿为她上妆,松儿为她盘髻,竹儿、梅儿捧着首饰衣裳要替她着装,丫鬟们忽然都忙了起来。
碧儿正想说几句凑趣的话,却听曹宛乔吩咐竹儿、梅儿:“拣轻便的来,我今日要与王爷出门。”
众婢一愣,碧儿喜上眉梢,忙说:“贺喜娘娘,王爷一回府,便要微服带娘娘出去玩吗?”
曹宛乔感觉自己在晒恩爱似的,有些脸红的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