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杞闻言,眉梢扬了扬,但很快压住抽动的唇角,佯装严肃道:“邀请过,但是她们都有事儿,”怕刘森雨不够难受, 想了会儿又补充道, “尤其是梦珂, 我一个星期前就邀请她了, 并告诉她森雨学长也会去。结果今天下午梦珂说她已经订了车票,要去东北看雪, 所以不能过来。”
听到这个,姚星河和萧时光就频率极其一致地放下筷子, 靠在椅背上, 转向刘森雨, 认真瞧大戏。
刘森雨果然不负众望,手中的鸡爪掉落回面前的盘子里。
默了三秒,指着窗外的飞雪,又酸又气地问:“景行的雪不好看吗?为什么非要跑到东北去?”说着想到什么, 凛着语气问,“是她自己去,还是跟别人去?”
宋杞如实回答:“这个我倒没问。但听说, 我们班长也去东北了。”
刘森雨怔了片刻,面色平静下来:“哦,跟同龄人比较有话说,兴趣爱好也比较一致。”
然后默默扒碗里的饭,不再说话。
到底是多年来和宋杞配合默契的人,许鹤周嚼完嘴里的炸鸡翅,就看向宋杞,假装好奇地问:“小七,你舍友是去东北什么地方啊?晚上几点的车,我也想找个周末过去看看,能不能参考一下她的行程安排。”
宋杞之所以提到赵星越,就是指望着刘森雨来问这个的,却没想到刘森雨听到比他年纪小的男生出现,就直接没了信心。
结果最后问这些的,还是她的小师哥许鹤周。
她在心里默默感叹刘森雨追女生的路还长着呢。
但也不再藏着掖着,借由许鹤周的问题,把冯梦珂提供的详细回答,一一转述给刘森雨:“晚上11点的火车从景行站出发,次日7点到长白市北站,”戳开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9:40,还有不到一个半小时就出发了。许鹤周,你去的时候也坐这趟车吧,睡一觉就到地方了。”
许鹤周比出大拇指:“是个好的安排,经济方便,还一点都不耽误事儿。”
两个人一唱一和,顺势讨论起初三保送时的旅行路线,并感叹着,当时如果没有去西北,而是去东北的话,估计也非常不错,而且两个人一块儿旅行可以AA,一路上就能更好地吃吃喝喝。
在这样的感喟声中,扒饭的人终于皱了皱眉头,擦干净手上的油渍,抬起头,清咳了两声后站起来:“我想起学校电脑上还跑着一个程序,先回去处理一下。”
姚星河笑问:“晚上能回来吗?”
刘森雨已经蹿到玄关处开始穿鞋了:“不一定,别等我。我这几天可能住在课题组办公室。”
等到人走后,许鹤周才笑出声来,碰了碰宋杞的胳膊肘:“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森雨学长?你看把他急得。”
宋杞轻哼一声,给孙茹和自己倒上橘子汁,转头看许鹤周的时候,模样傲娇又带着可爱的邪气:“他自己不问的,不怪我。而且,从这里坐地铁到车站只需要二十五分钟,我已经对他够好了。本来还想再抻他抻的,因为你问了,我才决定早点回答。”
姚星河一直看着他们两个。
尤其是宋杞,她跟许鹤周说话的样子,是他鲜少见到的,狡黠,灵动,恣意,明丽。
有一瞬间,也感觉到了遗憾。
自己比宋杞大了四岁,高了三个年级,从始至终都没有在相同的地点学习。
没有和她一起经历课上课下的贴心掩饰、打闹争执,没有与她一起完成过年复一年的陪伴致意、考试学习,也没有那些假期之中的刻章耍剑、西北疯玩。
所以很多时候,他做不到和许鹤周一样,只要宋杞一开口,他就知道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就知道怎么去给她搭桥铺路、周全考虑,帮她顺利完成她计划去做的事情。
但同时,姚星河也觉得自己是在进步的。
再一次看到许鹤周和宋杞配合默契的场面,他比以往每一次都坦然,不再像宋杞刚上大学时那样,看到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控制不住自我否定,用消极的视角去看待自己和许鹤周的差距。
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拥有最大的资本,让他不再痛苦自怜,不再沉郁难安。
这个资本,就是宋杞真挚的喜欢。
无以为报,只能用发自内心的、更加炽热的喜欢,去回应这个小姑娘。
这么思考着,大家已经都吃完饭了。
陈亦和孙茹自告奋勇去刷盘子,餐厅了只剩下四个人。
姚星河望着还在喋喋不休讨论着过去两年半的大学生活的宋杞和许鹤周,缓缓扯开唇角,笑了会儿。
萧时光踢了他的拖鞋一下,拖着慵懒的腔调,在有些喧嚷的环境里,轻声问他:“在笑什么?”
他发出满足的喟叹,温声回道:“这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两个小孩儿,还都长得这么好,我忽然产生一种,老哥哥的欣慰感。”
萧时光笑,捏起杯子碰了碰他的,悠悠道:“是老父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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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结